“不過,他應該是有側室的。”陸士儀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王夫人笑起來,“女兒,但凡家裡有點閒錢,誰家沒有妾室?農人多收了三鬥谷,都想著再找一個小的,你父親這樣的人是極少的,只要丈夫尊重愛護妻子,不寵妾滅妻就行了。”
陸士儀想說,宋淮也沒有妾啊,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嚥下去了。王夫人繼續說:“李驥從小家貧,一朝富貴,心自然就活絡了,肯定是想著三妻四妾,趙策生在富貴之中,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至少不會擔心他輕易就著了女子的道。”
王夫人直接定下了趙策,讓官媒去說和。官媒風風火火地趕來陸府,見王夫人挑中了趙策,笑道:“夫人好眼光,這東京城不少人家都盯著宣國公呢,不過他眼光極高,我從去年替他安排到今年,還沒把他的婚事定下來。”
王夫人問道:“有哪幾家?”
李媒官道:“去年我替他安排了鄭樞密使家的小閨女,還有陳員外的侄女,都沒成,今年嘛,除了您家的小姐,還有周翰林的閨女。”
陸士儀追問道:“是不是周婉姐姐?”
“對對,閨名叫做婉兒。”李媒官連連點頭。
得,這趙策果真是個香饃饃,居然說了這些人家,李媒官以為她們心裡不舒坦,忙說:“婚姻大事,是需要多看看人家的,王夫人,您要不要再選幾家?”
王夫人道:“其他人家不太適合我女兒,這麼吧,你要是再有其他不錯的人選,再拿過來給我看看。”
李媒官答應下來,王夫人讓管家送她出去,然後對陸士儀說:“這李媒官也太不像話,辦一樣事,收兩家的錢,怎麼也要一家不成再換一家,她這倒好,把個趙策推給兩家姑娘,事成之後,賺的盆滿缽滿。”
陸士儀覺得無所謂,“您也可以再提二姐多相看幾家,別隻看趙策一人。”
王夫人嘆氣,“合適的人難選,算了,你二姐的婚事也不急,慢慢來就行。”
這時,陸觀從外面進屋來,他臉色發紅,身上一股酒味,陸士儀扶著他坐下,嗔怪道:“爹,您怎麼又喝這麼多酒啊?”
陸觀笑道:“為父實在是高興,一個朋友進京述職,與他小酌了幾杯,喝的不多,只是酒不小心灑了一些在衣服上,所以聞著酒味大些。”
王夫人推著他進去內室更衣,陸觀更衣出來,說:“你們知道今日與我飲酒的是哪一位嗎?”
陸士儀當然猜不到,王夫人道:“別賣關子,快說!”
陸觀道:“是彭安。”
“是他呀,我以前聽你說過他去了秦州,這都好多年過去了。”王夫人道。
陸士儀一頭霧水,陸觀解釋道:“十多年前,我曾任渭州刺史,彭安就是渭州人,他自小父母雙亡,吃百家飯長大,當時二十多歲的年紀,為人仗義,是個遊俠兒,後來也是因為這份義氣,吃了官司,正好是我審理他的案子,我欣賞他的為人,因此替賠了一筆錢,了結了案子。事後我勸他找一份正經的事情做,他執意去投軍,我便寫了信,讓他去投奔我秦州的朋友,之後就再沒有見過面了,不過偶爾有書信往來,他勇武機智,這些年在軍中升的很快,由兵卒做到了秦州刺史。此次夏人犯邊,大破夏軍,皇上召他入京,打算提拔重用他。”
陸士儀笑道:“這是好事啊,大梁不缺文官,卻缺英武的將軍。”
陸觀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雖然諫官們反對,但皇上已經下了詔任命彭安為樞密副使,這是我回京後的最值得高興的事啊。”
陸觀在朝堂上不得志,但大梁能有彭安這樣的良將,他很欣慰,用晚膳時,興致很好,讓人上了酒。陸士儀替他斟酒,敬他,她抿了半口,突然覺得反胃,綠梅忙拿來盂盆給她,她乾嘔,卻什麼都嘔不出來,一桌子的好菜,她突然沒了胃口。
王夫人趕緊讓人請了大夫過來,大夫把過脈後,道:“看脈象應該是有喜了,只是日子還淺。”
王夫人問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就是對陸士儀噓寒問暖,陸觀臉上也笑容滿面,道:“看來我要多一個孫兒了,儀兒,你的第一個孩子讓為父給他起名字吧。”
陸士儀一口答應下來,“好啊。”她與宋淮成婚快兩年了,有孩子是遲早的事情,加之上次的烏龍孕事,陸士儀沒有覺得很意外,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孩子的到來。
陸士柔聽說她懷孕,立刻就拿出布料來要給未來的外甥做小衣裳,陸士儀情願她忙一些,有事情做才不會胡思亂想,於是道:“好啊,他的小衣裳小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