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明天見。
第21章
盛夏八月,太陽像火爐一樣炙烤著大地,知了在枝頭叫得歡快,白天熱浪襲人,人走出一會兒就覺得熱得慌。陸士儀再沒有出去逛的興致,整日都待在屋子裡,有金珠、青桃、綠梅等人陪伴,倒也不覺得寂寞。
金珠在廬州老家時,未曾上過女塾,宋淮兄弟閒的時候教過她認字,只是後來忙於家務,就疏忽了讀書認字。陸士儀由陸觀親自啟蒙,王夫人也是能做幾句詩的才女,因此,金珠就開始向二嫂請教讀書識字的事情。
陸士儀來了興趣,道:“你看,記賬啊,看地契之類的,都要認得字才行。這世上讀書不止是男人的事情,女子也應該讀書明理,有自己的見識,才不會輕易上當受騙。”
金珠點點頭,“識字後,與夫婿之間能談書論史,而且主持家事,教養子女也是有用的。”
陸士儀讀書從來都不是為了討好男子,不過金珠從嫁人後的功利上來也沒錯。於是她開始每天花一個時辰教她讀書識字。金珠本身就認得一些字,有一定的基礎,因此學起來很快。陸士儀試圖給她講些史書之類的,她並不太在意,反而對那些詩詞歌賦非常感興趣。陸士儀開始教她詩詞的起轉承合,韻腳之類的,金珠一點就通,不多久就可以做一些簡單的詩詞出來。
陸士儀把金珠作的詩拿去給宋淮看,說是自己新作的。
宋淮看了一遍,只覺得這首詩典故堆砌,辭藻華而不實,內容空泛,離陸士儀之前的水準差了很多,他覺得很為難,絞盡腦汁想了想,乾巴巴地誇道:“不錯,這首詩用詞精巧,典故也不錯。”
陸士儀大笑:“你這誇的真是勉強啊,堂堂榜眼,難道看不出這首詩的好壞來,這是金珠做所,嗯,問題不少,但是對於初學者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宋淮被她取笑一番,小聲道:“你的所有在我眼裡都最好的。”
被他這麼一說,陸士儀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啊。”
她拿起一件布裁起衣服來,宋淮看見是男式的衣服,滿心歡喜,以為陸士儀是為他做的衣服。
哪知陸士儀道:“算著日子,爹孃應該快到了渝州,我寫了一封家書,到時候正好連著這件衣服一起寄到渝州,我爹最愛穿我做的夏衣了,從我八歲開始,每年我爹的生辰,我都會親手為他做一件衣服。”
宋淮心裡一陣失望,在陸士儀面前晃來晃去,她說:“你去看看書吧,別擋著光了。”
宋淮“哦”了一聲,捧著本書坐在一邊,半天都看不進去一個字,他還沒有穿過士儀親手做的衣服呢,岳父都穿了十幾年了,真羨慕啊。
他手中拿著唐詩,無意亂翻,突然間看上一首詩,心有所感,唸了出來:“明朝驛使發,一夜絮徵袍。素手抽針冷,那堪把剪刀。裁縫寄遠道,幾日到臨洮。”
陸士儀眉眼一挑,“這不是李白的《子夜四時歌》嗎?”
宋淮點點頭,感嘆道:“是啊,這對夫妻間的感情可真好啊!丈夫要去戍邊,妻子連夜為他裁製冬衣。”
陸士儀笑了笑,道:“今日我取了兩匹布料,青色的是給父親的,還有一匹藍色的是給你的。”
宋淮臉上的笑擋也擋不住,“真的,我也有?”
“嗯!”
宋淮興奮之下,湊到她身邊,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耳根立刻就染上紅色。他對陸士儀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只覺得她哪裡都好,但兩人的婚約是在太后為齊王向陸家提親的情況下定下來的,或許陸士儀原本的是不願意嫁給他的,只是迫於形勢的無奈之舉。
成婚之後,陸士儀並沒有太多的小女兒情態,甚至有時候很清冷,現在她主動為他裁製新意,可見是願意共同經營這段婚姻,這怎麼能不讓宋淮歡喜!
陸士儀見他開心的像個孩子,臉頰的酒窩時隱時現,她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調侃道:“你難道沒有穿過新衣服嗎,這麼高興?”
宋淮點點頭,又搖搖頭,“新衣服是穿過,可是從來沒有穿過娘子給做的新衣服。”
他索性放下書,幫著陸士儀穿針引線,甚至拿著剪刀裁剪,做的居然還不壞,陸士儀誇道:“宋大人,你如果不做知縣了,還能去做裁縫。”
宋淮笑道:“做裁縫也不錯!”
兩人說笑幾句,宋淮道:“士儀,明日我放衙後要出一趟東京城,李參政左遷河北宣撫使。他對我有知遇之恩,而且還是你我的媒人,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