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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雷倩聞她言語,神色一愣,忙道:“不錯,不錯,幸有姐姐你提醒。”當即吩咐侍女帶那男子來見。

不多會,一名年輕男子由侍女帶進。

雷倩看得呆若木雞,餘裕之後,猛得大喊一聲:“四哥……”原來來者竟是雷家的四少爺雷博。

要說雷博何以到了金陵,此事說來便就話長了。

當日他一怒之下,離車而去。由於心下憤懣,一路走來均往荒無人煙處而行。走不許久,胸中怨氣漸息,便開始留意四周景色。卻見山石嶙峋,雜木叢生,腳下更是坑坑窪窪,高低不平。不時又有小鼠灰狐在葳蕤裡竄出,那唏唏簌簌之聲再合上眼前山石之怪形,陡教他膽戰心驚,大是惶恐。心道,早知如此,原不該賭氣出來。又走數步,腳下踩空,足踝頓傷。

他是雷嘯嶽入了朝廷後才始出生,素受父母疼惜,從不曾遭過苦楚。這刻腳足小傷,居然登時坐倒在地,哇哇大叫。且這腳扭又是愈揉愈疼,他脫下鞋襪一看,竟腫起大片青淤。當下是眼淚汪汪,旁人斷了腿興許都沒他這麼傷心。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

忽聽背後有人大笑。回頭一看,原是數日前在長安郊外,圍攻小石頭那幾位白鬍老道中的一人。

他心下本鬱,又遭人恥笑,越加憤懣,吼道:“你笑什麼?”

來人是峨嵋耆宿閔一得。他們師兄弟七人,當日循著石虎蹤跡,一路跟尋,只盼除了虎妖,以免百姓遭殃。同時,小石頭的離去,他們也遷怒到虎妖頭上。直覺倘若不除之,委實無顏至極。因此,幾日來均在荒山野地裡行走。沒想,虎妖沒見著,反而遇見了雷博。

只聽他嘿嘿笑道:“小子,崴下腳就哭了?”這人隨意慣了,饒是雷博說話極衝,也不著惱。如換成金蟬子在此,只怕早已一飛劍取了雷博性命。

“要你管?”雷博忙著擦乾淚痕,倔強地道。

閔一得哈哈笑道:“臭小子,說起話來真與我那以前的小師弟,沒甚兩樣。我喜歡……”

“像你小師弟?”雷博想,看你老兒至少百十歲了,你那小師弟多半也要六七十歲。我像他?他打小與雷璺一樣,一是不愛習武,二是身子骨弱,因而始終學文。平日裡常常自詡風流倜儻,眼下聞閔一得把自己與一糟老兒相比,當真鬱積到了極點。跟著對閔一得也便愈無好感。

閔一得不知他想法,聽他問起,忙即頷首不斷,道:“是啊,你就和我的小師弟當年一模一樣。”

“哼……”雷博懶得理會,自顧揉腳。孰想,他這般表現,與那被寵壞的寧道子當真是幾若一人,毫無二致。寧道子本由閔一得帶下峨嵋山,之後,也是在他眼皮子下被姜神君一指亟滅。因而,每當思起,那股子愧對恩師的內疚,便始終鬱郁不散。此刻見了雷博,即便心下明白當日師弟被殺,實已元嬰盡誅,再不得轉世,然心下依舊歡喜得緊。暗道,此子不僅生得與小師弟年輕時相若,尤其難得是,這脾性也一般。

他笑著走上前,道:“小子,別揉了。我來替你看看。”接著,不由分說地逕自拉開雷博的手,繼而掌心蘊力,緩緩附去。說也奇怪,那足踝間原淤腫得厲害,被他輕輕一撫,不須臾即復原貌,再看不出適才曾青腫過。

雷博驚訝地看著,嘴張大了竟自合攏不下。沒想眼前老兒生得雖不起眼,功夫倒是精深。幾下涼嗖嗖的便治好了自己的腳疼。見他這樣,閔一得甚是得意,笑道:“小子,全好了。站起來走著試試。”

雷博頗有懷疑,暗道,就算不疼了,但骨子裡的扭傷總該在吧?難道,眼下就能走了?將信將疑地慢慢起身,又戰戰兢兢地邁出一步。實在是剛才的鑽心疼楚,令他創鉅痛深,尤有後怕,那一步跨出,竟虛空佇留,始終不敢落地。

閔一得看不過去,猛一記拍他後背。

雷博一個趔趄,踉踉蹌蹌衝前好幾步。待站穩腳足,回過頭,氣吼道:“死老頭,幹嗎拍我?”

閔一得嘿嘿笑道:“不拍你,你敢落腳麼?難道就這麼待一晚上?”

雷博醒神,心道,對啊,我剛才一連走了數步,確實沒感疼痛。迅即跳蹦數下,果不再疼,心下大喜。繼而抱拳作勢,道:“原來前輩本事這麼大,適才我言語得罪前輩,著實鹵莽了,還望前輩您恕罪。”

閔一得擺手,笑道:“不知者不罪。有甚道歉的?你還是像原來一樣,與我有甚說甚,倒是好玩。”

此言正合雷博心思,若非剛被閔一得治了腳傷,他決計不會抱拳作禮。即道:“好,前輩生性爽直,是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