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年,就叫馬媽媽強硬了多少年,以至於漸漸的,叫她忘了自己的根本,忘了她原該所屬的位置……
珊娘嘆了口氣。便是如今老爺和太太的關係有所改善,其實太太那懦弱的本性依舊沒有改變,遇到這樣的事,太太不敢反抗老爺,也就只能再把自己關回繡房了。而,自老爺上回闖進繡房後,太太已經有很久都沒有進過繡房了……
“我們去看看太太吧。”珊娘道。
她一轉身,恰正好看到侯瑞拎著侯玦的衣領,把他追了回來。
雖然被侯瑞揪著衣領,小胖墩仍是一個勁地掙扎著,嘴裡亂嚷嚷著:“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問老爺!”
“你要問老爺什麼?”珊娘道。
“當然是問老爺,我姨娘她們到底犯了什麼錯!”侯玦流著淚道。
“這個不用去問老爺,我就能告訴你。”珊娘拉過侯玦,把三和告訴她的話跟侯瑞侯玦全都說了一遍,又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馬媽媽和姨娘是犯了規矩才叫老爺送走的,你便是去問,也問不出個什麼結果。且老爺這會兒正心情不好,你問得好,不過是討一頓罵;問得不好,怕就得去跪祠堂了。”
“那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問啊!”侯玦抽噎道。
珊娘嘆了口氣,摸摸他的頭,對侯瑞道:“我倒是在想,老爺怎麼突然就叫馬媽媽榮養了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侯瑞摸著下巴道:“不好問老爺,倒可以試著問一問桂叔。”他抬手一拍侯玦的腦勺,道:“別哭了,我去幫你問一問桂叔。”
珊娘道:“那我去太太那裡看看。”又扭頭囑咐著侯玦的奶孃,“你服侍好二爺,千萬別叫二爺衝撞了老爺。”再叮囑侯玦道,“你別急,我和哥哥幫你打聽去。”
侯玦點點頭,拉著她的衣袖喊了一聲:“姐姐……”
珊娘摸摸他的臉,又嘆了口氣,便帶著三和五福去了太太的院子。
珊娘來到太太的院子門口,還沒進門,就看到方媽媽在院子裡來來回回地打著轉,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見她進了院子,方媽媽忙迎了過去。
“怎麼回事?”珊娘問道,“怎麼好好的,鬧成這樣了?”
方媽媽急道:“姑娘和二位爺出門後,老爺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後就叫人把馬媽媽叫了過去,然後就聽到前面鬧了起來。姨娘跑進來跟太太說,老爺要趕馬媽媽走,太太不信,然後馬媽媽就進來了,說太太沒良心,老爺以前那樣對太太,全靠她頂著,如今老爺不過拿幾句好話糊弄著太太,太太就忘了根本,又說老爺搬開她是為了以後好隨意擺佈太太,偏這時候老爺進來了,就給聽到了。老爺氣壞了,叫人立時送走馬媽媽和姨娘,媽媽和姨娘那裡抱著太太不撒手,太太哭著替她們求情,卻不知怎麼惹惱了老爺,叫老爺吼了一嗓子,然後老爺就氣呼呼地走了,太太就又把自己關進繡房了。”——可見方媽媽真的亂了方寸,竟不管不顧地把一些不該叫珊娘知道的細節都給說了。
珊娘看看房門緊閉的繡房,揮手衝著方媽媽示意了一下,便躡著手腳過去,小心地透過繡房那透明的玻璃窗往內看去。
她以為太太會像以前那樣,坐在繡架前埋頭繡著花,卻不想太太竟就坐在玻璃窗下,拿著一塊帕子捂著臉,肩頭正一下下地聳動著。
太太的身後,丫鬟明蘭背對著窗戶,正低頭跟太太說著話。
珊娘將耳朵湊到窗邊,便聽得明蘭咬牙切齒道:“……早跟太太說過,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是男人就信不得,偏太太什麼事情都愛往好處想,還以為老爺跟別的男人能有什麼不同……”
說到這裡,她一頓,片刻後,那聲音忽然變得飄忽起來,似夢囈般急促地低喃著:“他們會打你,會把你往死裡打,你都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還在跟你說笑著,下一刻巴掌就打了上來……還不許你哭,你哭就打你……你不哭還打你……高興了打你,不高興了還打你,把你往死裡打,偏你還死不掉……男人都是一樣,他們只會打人,打你,打你,打你,打你……”
這一連串的“打你”,聽得珊娘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她顧不得會不會被太太發現,探頭往窗內看去,就只見原本站在太太身邊的明蘭忽然不見了,而原本坐在榻上的太太則在榻前蹲了下來,還哭著叫著明蘭的名字,想來是明蘭這會兒已經倒在了地上。
珊娘見狀,趕緊抬手敲了敲窗戶。
太太抬頭看看她,再低頭看看地上躺著的明蘭,忙過去替珊娘開了門。
珊娘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