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炫耀似地看了他爹一眼,然後扭過頭去,嘟嘟囔囔地跟珊娘不知嘀咕著什麼,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人前那不愛開口的高冷模樣。
袁長卿看著袁霙皺了好一會兒的眉,對珊娘又抱怨道:“看吧,我就說自有了他後,你心裡就只有他了。”
珊娘不禁一陣哭笑不得,拿手指一戳他的腦門兒,道:“好意思的!竟還跟你兒子爭風吃醋。”
袁長卿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閃著眼眸道:“今晚你得依我,不然我把這小子扔出去。”
珊娘立時瞪他一眼,抽回手道:“孩子在這兒呢!”又哄著袁霙:“早間你爹上衙去時,你哭成那樣,怎麼這會兒又不要你爹了?”
袁長卿搖頭道:“我算是知道了。有你在的時候,他才不會要我呢。”又湊到珊娘跟前,“要不,再生一個吧。生個女兒。都說兒子跟娘好,女兒一定跟我好。”
第166章 ·棒打薄情郎
原本按照陸夫人的安排,珊娘和林如稚是要在第二天交接捐募會的賬務的,可林如稚帶信來說,家裡有事走不開。直到又過了兩天,林如稚才給珊娘送信,二人約著一同去捐募會交接賬務。
珊娘來時,林如稚還沒到。陸夫人便笑道:“不會是那丫頭有什麼情況了吧?”
所謂的“情況”,指的是林如稚可能懷孕了。
珊娘笑道:“這也屬正常,怎麼說她新婚已有半年了。”
陸夫人微笑著,給珊娘相讓了一回茶點。
珊娘看看陸夫人,心裡一陣默默嘆息。當初陸夫人跟夫家鬧翻,就是因為她婆婆強把她兒子抱了去。且她那個婆婆還十分惡毒地給她兒子灌輸了許多陸夫人的不是,教得她兒子從小就看不起她這個母親,以至於如今他們母子關係極是糟糕。珊娘前世曾受過同樣的苦楚,所以她極是同情陸夫人。只是,這種事又不是別人可以插手幫忙的,她竟除了同情外,也別無他法。
她正感慨著時,林如稚到了。
林如稚一進院門便笑道:“都是我的錯,竟差點誤了正事,我認罰。”
珊娘回頭看去,只見林如稚穿著身櫻紅的褙子,下面露著一截牙白的裙襬,頭上鄭重地盤了個八寶髻,那向來不施脂粉的臉上竟少見地抹著胭脂水粉。她不禁笑了起來,迎過去道:“今兒是什麼日子?竟難得見你打扮得這麼隆重。”
可等她走到近前,珊娘才發現,林如稚的眼底竟有著兩抹脂粉都遮不住的青影。她不禁一陣疑惑,正待要發問,林如稚已經一如既往地挽住她的胳膊,對她親熱笑道:“大公主說,女人不該只為悅己者容,更該為己悅而容。我覺得這話對極了。誰說我們打扮就該給誰看的?我們打扮自己,是我們自己高興。對不?”
若她的聲音沒有比往常略高了那麼一些,珊娘大概也就信了她正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輕鬆活潑了。她默默瞥了林如稚一眼,笑著應和了一句,並沒當面拆穿她。
沈夫人站在廊下沒有迎過去,見林如稚難得的這一身裝扮,也跟著笑道:“定是有什麼喜事,只是如今還沒到時候說。可是?”
風俗裡都說,懷孕不滿三個月時是不宜讓人知道的。林如稚自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沈夫人的意思,先是怔了怔,然後又略有些古怪地歪頭笑了笑,對沈夫人道:“沒有的事。”
三人一陣說笑後,林如稚便拉著珊娘去了賬房。兩人交接完了賬務,林如稚仍是帶著那種奇怪的興奮,拉著珊娘一陣嘰嘰喳喳,似乎是害怕她一旦停下話題,便會找不著話說一般。
“小阿好呢?你沒帶他來嗎?”林如稚道,“我還給他帶了我親手做的桂花糕呢。”
珊娘笑道,“今兒太太也來了,和大公主帶著他去後頭的繡莊上玩去了。”
如今孤貧院的那些孩子跟五太太學刺繡也快有兩年了,大公主想替這些女孩子們謀條出路,便想起之前珊娘說過的,梅山鎮孤貧院的女孩子們開繡莊的事,於是利用捐募會後面空置的院子也辦起了一個繡莊。因京城孤貧院的孩子們到底功力還淺,大公主又特意派人去梅山鎮請了好幾個太太曾教過的女孩們進京來做繡娘。
這事兒林如稚也是知道的,只是,珊娘提到繡莊時,她奇怪的有些怔忡。
珊娘也沒注意到她的古怪,只拿手推著她,取笑她道:“你什麼竟也會做桂花糕了?”要知道,林如稚可謂是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偏在廚藝上極沒有天分。“不會是,你學來討好你家梅郎的吧?”
她的取笑,卻忽地叫林如稚的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