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所以他對珊孃的解釋倒不曾起疑,於是也跟她一同,默默盯著那個痦子男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兒,便只見侯瑞揉著手指從巷子裡出來了——顯然是這一架打勝了。在他的身後,那個賣花女正感激地跟他說著什麼,見他揉著手指,便湊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他那隻因打架而受傷的手,看著一臉心疼的表情。侯瑞全無防備,頓時便被那個女孩抓了個正著……
看著她哥哥那呆呆的模樣,珊娘看不下去了,扶著腰就要下車。袁長卿趕緊一把攔住她,道:“你別急,我來。”
不過袁長卿也不曾下車,而是拉開車窗,衝著馬路對面叫了一聲:“侯瑞。”
侯瑞正怔怔地看著那個抓著他手的女孩,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本能地一縮手,又趕緊後退一步,然後回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然後……
他就看到了五老爺。
是的,侯瑞看到了五老爺。
卻原來,也叫事有湊巧,五太太去永寧侯府吃滿月酒,五老爺卻怕了那些達官貴人們總想跟他求畫,便難得地沒跟著五太太,而是受邀和幾個畫友上茶樓談畫論道了。他原正在茶館二樓上喝著茶,忽然就看到樓下一個戎裝青年和賣花女“打情罵俏”的背影。他原只覺得那背影有些像侯瑞,可想著侯瑞對女孩子向來沒什麼好感,也就只當是他看錯了,不曾在意,直到袁長卿叫出那一嗓子。
而五老爺正臨窗而立,袁長卿卻因偷懶躲在馬車裡,侯瑞這麼抬頭一看,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那目標明顯的五老爺。
五老爺並不是那種古板的人,別說侯瑞只是跟個賣花女在“打情罵俏”,只要他不是當街調戲良家婦女,五老爺都懶得過問。可許是因為擅畫的緣故,五老爺為人雖不算精明,卻有種野獸般敏銳的洞察力。當初頭一次遇到袁長卿,雖然袁長卿在他面前表現得彬彬有禮,他仍是一眼就看穿了袁長卿的偽裝。如今馬路對面那個賣花女,雖然看著挺單純的一個小姑娘,給他的印象卻並不怎麼好。因此,見侯瑞看過來,他立時豎著眉衝侯瑞勾了勾手指——他竟忘了是誰叫的那聲“侯瑞”了。
而侯瑞卻以為是五老爺在叫他,衝著那個賣花女說了句什麼,便匆匆橫過了馬路。
馬車裡的袁長卿和珊娘見他過了馬路,還以為他是看到了他們,袁長卿立時開啟了車門,卻眼睜睜地看著侯瑞目不斜視地從馬車旁過去了……
“瑞哥兒!”袁長卿只得衝著侯瑞的背影又叫了一嗓子。
侯瑞一回頭,這才看到袁長卿。且很明顯他妹妹也在那馬車裡。更叫侯瑞不自在的是,從他現在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個賣花女仍痴痴望著他。想著之前被那個女孩抓住手的模樣,侯瑞不禁一陣發窘,伸手摸摸鼻子,才剛要開口,忽然想起五老爺,便又回手指著身後的茶樓道:“老爺也在……”
——好吧,誰說京城大的?!
老爺丟開那幾個畫友單獨叫了個雅間。一家人坐下後,老爺卻是先不料理侯瑞的事,而是圍著有幾天沒見的珊娘一陣問長問短,又責怪了一通袁長卿不該叫已經七個月的珊娘出門,再問著五太太什麼時候散的席。
那侯瑞早習慣了有珊娘在時,他在老爺眼前就是個透明的,老爺把他丟到一邊不予理睬,他也不以為意,只在心裡忐忑著,不知道老爺和珊娘有沒有看到他“唐突佳人”……雖然其實嚴格說來,是他被佳人給唐突了……
五老爺圍著珊娘問長問短時,袁長卿便問著侯瑞,“今兒沒課?”
侯瑞道:“先生放得早。”
袁長卿點點頭,扭過頭去聽五老爺跟珊娘共同回憶了一回五太太生產那會兒的舊事,才又扭回頭問著侯瑞:“那個賣花的姑娘,跟你認識?”
他這話一問出口,正說著全哥兒才剛出生時像只猴子的那父女兩個全都同時住了口,回頭看向侯瑞。
侯瑞趕緊站起來,搖著手道:“原不認識的……”
卻原來,果然如珊娘所猜測的那樣,侯瑞於一天放學後,在路上遇到被混混糾纏著的賣花女。侯瑞一時正義感發作,便伸手管了一回閒事。卻不想那賣花女竟常在講武堂附近賣花,故而二人倒常常能碰到。這麼一回生兩回熟的,加上那賣花女“常被地痞混混們敲詐著”,他幫的忙多了,二人也就有了交情。
“不過是舉手之勞,”侯瑞道,“倒是那姑娘挺有心,總記著。每回遇到我便要過來打聲招呼。”許是五老爺和珊娘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侯瑞趕緊又搖著手道:“我跟她真的沒什麼的,就是……就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