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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命案便這麼為眾人所知了。

聽著外面的傳言,袁長卿不禁一陣失笑。這製造輿論原是他最常慣用的手法,不想竟叫別人學了去,且還叫對方搶了個先手。見也同樣聽到那種傳言的珊娘滿臉不高興,袁長卿笑道:“不是誰先開口誰就會贏的。人心複雜著呢。”

於是,緊跟著,便又有說書先生就著同一個故事,編出了一個不同的藍本。只是這一回,那故事裡竟沒有明著指出任何一個罪犯。有的,只是那個倒黴催的、被人下了毒,然後又被人設計和死人放在一起的探花郎……

恰如後世的人愛看懸疑劇一樣,茶客酒客中也不乏那愛做包青天的。漸漸的,那前一個無法挑戰智力的版本竟再沒人提起了,常被人掛在嘴邊議論的,則是這後一則更為曲折離奇的故事。甚至還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著案情,拍著胸脯打賭道:“那探花郎就是罪魁禍首!所有一切不過是他故布疑雲罷了。”理由是:“他若不是心虛,就該呆在那府裡等官府來人,然後趁勢替自己辯白,偏他不敢見官,竟先行逃走了,可見是心虛的!”而那持相反意見的則反唇相譏道:“這哪能叫作逃走?!他在那府裡都給下了毒了,這時候自是保命第一。不然等官府來人,不定他早成一具屍體了。且他若真想逃走,被小廝換出來的時候就該直接走人的,哪會傻到等大夫替他解了毒後再離開?可見那探花郎原是問心無愧的,不過是後來突然想到那府裡的兇險,這才先一步離開的。要叫我說,那府裡的大老爺才是罪魁禍首!定是他看自己兒子沒出息,怕自家爵位叫那探花侄子搶了去,這才設下這麼一套陷阱,偏叫探花郎的小廝誤打誤撞,竟綁了那二公子做了替死鬼。活該!”

這個新年,各酒樓茶肆和說書先生們,竟是憑著這麼個故事,一個個賺了個盆滿缽滿。那袁府四老爺一家,更是被各種流言逼得都不敢出門作客,甚至連府裡的年酒都這麼被耽誤了。

而對於袁長卿夫婦來說,便如李媽媽背後跟桂叔議論的那樣,這兩人“簡直心大到沒邊”了。便是此時一個身上餘毒未清,一個又疑似有了身孕不便出門,二人照舊在家裡呼朋喚友,竟是搞得那每一場年酒都跟另一場絕不相同——事實上,以袁長卿的清冷,他樂得藉著外面的流言跟珊娘兩人關門閉戶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可珊娘卻替他感覺委屈,堅持不肯“龜縮起來過日子”。

何況,她嫁過來的頭一個新年是在那府裡過的,那年酒自是不需要她來籌備。等二人終於搬出來的第二年,她躊躇滿志地計劃各種年酒時,卻因為她懷了袁霙而叫她的計劃全盤落了空。第三年,那時候袁霙才兩三個月大,頭一次親手帶孩子的她一陣手忙腳亂,因此也沒能顧得上她那已經在肚子裡默默籌劃了好幾年的年酒。直到今年,她早早就排好了計劃,想著在大公主等人面前顯擺一下她那佈置居室的愛好,卻不想她竟又懷上了……上一次她是體諒著袁長卿頭一次當爹,慎重過了頭,才默默忍受了他的霸道,由著他把她“看管”了起來。這一次,她卻是再不肯慣著他了,只堅持要辦這年酒。而其實若珊娘真倔起來的時候,往往都是隻有袁長卿作退讓的,因此雖然他很是擔憂,可到底還是依了她。

照著計劃,珊娘今年要請四場年酒。因著請客物件不同,她將家裡的佈置全都做了一番調整,叫恰好連著趕了她兩場年酒的大公主和林如稚都是一陣驚訝。大公主笑道:“若不是你家房子佈局未變,我還當你搬了新家呢!想不到你竟還有這一手。”林如稚笑道:“您也不看看她父親是誰。”說得珊娘一陣得意洋洋。前世時她就喜好這個,只是平常居家過日子總不能叫她玩得盡興,如今趁著年節,倒正好叫她過了一把癮。

大公主又將珊娘拉到一邊,問著她道:“袁大真是取保候審的?”

這倒確實是真的。見大公主皺著眉頭,珊娘便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今因為年節的關係,這件事也只能這樣了。一切等年後各部開了衙再說吧。”

珊娘並不知道,外面的那些流言,論起來不過是湖面上的一點小小風波而已,真正大的風浪,其實一直潛藏在水底深處。

過完了年,各部門開了衙後,袁府的案件也就成了萬眾矚目的大事件。也虧得炎風的那番佈局,加上當時在場的許多袁氏族人和女眷們都親耳親眼看到聽到了袁四老爺一家的表現,因此,很快就叫袁長卿洗清了嫌疑。

而袁長卿的嫌疑洗清了,袁昶興的嫌疑卻是再沒辦法洗清了……

雖然袁長卿因餘毒未清一直在家裡養著病,可他卻並沒有真正清閒下來,他一直在悄悄追查著袁府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