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
珊娘聽了,那眼兒頓時一眯,回手指住五福她們幾個,再次示意她們不許靠前,她則轉身繞過那幾只破竹簍,提起裙襬,一腳便踹在那個說她是落毛鳳凰的男孩的屁股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一手一個地擰住另外兩個男孩的耳朵,衝著被突然出現的她嚇得呆住的三個小男孩一陣冷笑。
“是嗎?抬出姐姐來沒用?!那咱們試試,看看他姐姐這小細胳膊小細腿到底能做些什麼!”
而就在珊娘大發雌威之際,她卻是不知道,這小巷的上方,一扇不大的窗戶內,有個人正低著頭,一臉興味地看著她逞著兇蠻。
侯玦被人堵住的小巷,其實就是木器行旁邊的巷子。
而這木器行,正是京城有名的曲矩木器行在梅山鎮的分店——便如珊娘所知的那樣,這曲矩木器行正是袁長卿外祖家的產業,他那亡母在其中也佔著幾份股的。
至於袁長卿為什麼這時候就出現在這梅山鎮上,而不是像前世珊娘所知道的那樣,在春賞宴時才出現……卻是因為前世的這個時候,其實他就已經在梅山鎮上了。只是那時候的珊娘並不知道而已。
當然,這一世的珊娘,仍是什麼都不知道。
袁長卿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卻是他的授業恩師林仲海要來梅山鎮省親,恰好聽說袁長卿的繼祖母——便是那個孟氏——要他陪她來梅山侯府作客,林仲海生怕自個兒這個忠厚老實(?)又不愛說話的弟子被人欺負了也不知訴苦,便在孟老太太面前打著哈哈,硬說自己身體不好,需要袁長卿護送他回鄉。而出於尊師重教,孟氏也不好推辭,何況那侯家就在梅山鎮上,加上袁長卿已經答應她會按時出席春賞宴,孟氏這才勉強允了他。
至於五皇子周崇,卻是太子爺怕袁長卿和林老師都不在京城後,這熊孩子沒了管束在外闖禍,才把他也打包塞給林仲海一同帶出京城。
那周崇雖然有點渾,好歹是大儒林仲海的弟子,總還算得上是個君子。是君子就沒有欺負弱小的權利,等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很小人地欺負了一個女孩後,回到二樓的周崇一下子就沒了之前的霸氣,只那麼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不動彈了。
林如稚原還高興著自己結交到一個新朋友,不想轉眼就叫周崇給得罪了。作為被殃及的池魚,她把自個兒受了珊娘冷臉的原因全都歸咎於周崇,忍不住就對著周崇好一陣口誅筆伐。
一旁的妹控林如軒也時不時地幫著妹妹補上一槍。
而此間的主人袁長卿,就彷彿事不關己般靠在那臨著巷子的窗邊,抱著胳膊旁觀著五皇子的熱鬧,一邊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
袁長卿之所以在先生面前提起老太太要帶他來侯府的事,卻是他已經猜到,孟氏和他四叔這一回是鐵了心要拿他的婚事做文章了。
之前他們阻撓他進學未果,終究還是叫他拜在了林仲海的門下,這已經叫那對母子深感危機,若是如今再叫他結上一門好親,怕是這一家子更要日夜心神不寧了。偏這對母子又最會作戲,人前處處表現著對他這忠良遺孤的照應關懷,故而便是要給他結親,也要結得不能叫人置喙,於是梅山侯氏就這麼成了首選。
這梅山侯氏,雖說如今身上已經沒有爵銜,好歹曾是五世侯爵的門庭,便是如今在朝堂上早已沒了勢力,卻是全大周都知道的富足。而一個光有錢卻沒有什麼後臺的孫媳婦,自然遠比一個有後臺卻沒錢的孫媳婦更為得用。何況這侯家掌管著內宅的老太太,同樣也姓著孟……
孟氏的盤算,袁長卿心知肚明。只是那對母子卻是從不肯相信,高傲如他,連祖上該他得的那個爵位都沒放在眼裡,又豈會在意缺少妻族的那點區區助力?!他一向自信,只要是他想要的,便僅憑著自己的能力,他也能得到。
袁長卿從不打無把握的仗,也總寧願在事先計劃周詳,故而他才在先生面前漏出口風,然後如願提前來到這梅山鎮上。
他之所以要提前過來,便是想要利用孟老太太還未到之前這段時間,好好摸一摸侯家以及侯家那些千金們的底——既然孟氏要的不過是他娶侯家的姑娘,那便是給他留下了一點可操作的空間。想來只要新娘姓侯,老太太和他四叔便不會太過在意新娘的人選。既這麼著,就算將來有個萬一,叫他落到那最糟的地步,至少他可以試著操控一下方向,不至於叫他們硬塞給他一個難以忍受的妻子……
也虧得他外祖家的木器行開遍了整個大周,在這梅山鎮上便有這麼一個分店,倒不至於叫他對侯家的情況一無所知。
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