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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今日皇帝下朝的晚,雒妃在南書房一直等到將近午時,中途她吃了幾塊點心墊肚子,閒的發慌,就摸了龍案上的奏請來看。

那些奏請一壘一壘的,有硃砂筆批過的,自然便是皇帝哥哥已經看完的。而沒有的,多半就是沒看的。

雒妃隨意翻了翻,發現這些奏請上奏的盡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正憂國憂民的大事,倒是一件都不曾講。

蓋因在容州的經歷。雒妃再是明白不過,這大殷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海清河晏,齷蹉事多著呢。

可這些朝臣欺上瞞下,報喜不報憂,一個個的分明就是在糊弄皇帝哥哥。她心頭邪火直冒,想也不想,拿了案頭的御筆,蘸了硃砂,刷刷的就批閱起來。

在旁候著的太監,瞧的冷汗直冒,可又不敢開口相勸這位祖宗,心頭急的不行,面上還不能帶出來。

雒妃毫無顧忌,見著滿口胡編亂造的奏請,直接打了大叉扔回去,有那麼點乾貨的,她圈出來,旁的內容便批,“廢話連篇,狗屁不通!”

更有甚至,有一朝臣在奏請中大肆吹捧天下太平,百姓和樂,雒妃冷笑不已,她直接讓這位朝臣退下官服,直接去往南蜀那邊去走上一圈,若還有命活著回來,就提拔官位也都是可以的。

待息潮生下朝,背剪雙手的進南書房,就見龍案上。那一壘壘的奏請,竟都要被雒妃給批完了。

此刻她嘴裡還唸唸有詞,小臉上神色不忿,硃砂御筆龍飛鳳舞,頗有一派女帝的架勢。

他擺手沒讓身邊的太監吭聲,輕手輕腳地走到雒妃背後,瞧她究竟是如何批閱奏請的。

哪知,他才走近,就聽雒妃在嘀咕,“這人定然是個貪官。一肚子壞主意,哪裡還肯會百姓做事,真該砍了腦袋!”

她說著,筆下卻寫著,“著家產的一半,義捐與國庫,充做軍營糧餉!”

息潮生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也不知是為雒妃的孩子氣還是她的大膽。

自來哪個皇帝還肖想過下面朝臣家產的,可她就還偏要這樣做。

雒妃筆一頓,回頭就見皇帝哥哥嘴角含笑地看著她。她眸子一亮,高興地喊了聲,“哥哥,蜜蜜等你好久了。”

息潮生伸手從她手裡抽了硃砂筆,又將那奏請扔在一邊,見她滿手都是嫣紅硃砂,遂讓太監去打水來。

他給她淨了水,又細細地擦乾了,才問道,“今個怎的進宮來了?”

雒妃桃花眼彎了彎,挽著他手道,“哥哥陪蜜蜜去逛逛御花園吧,蜜蜜掛念哥哥了。”

息潮生了然,曉得她這是有話想說,可這南書房也是不穩當的。

兩兄妹便讓太監宮娥遠遠跟著。攜手往御花園深處去。

到了四下空曠無人的地兒,雒妃才正色,將昨晚秦壽說的話與息潮生細細地回稟了遍。

息潮生一手擱腰腹,一手背後,沉吟片刻才道。“確實如駙馬所說,朱雀營是關鍵。”

“那哥哥,可有法子掣肘?”雒妃急急問道。

她不曉得上一世她沒回京城,京城之中又是如何的光景,母后與兄長又是如何的艱難?可這輩子,她既然回來,諸多的事也改變了,她便不得不擔心。

息潮生皺眉,他來回走了幾步,顯然一時半會也是想不出來的法子來。

雒妃咬了咬唇。提議道,“不若就將虎符還與駙馬,有沒有虎符,秦家軍也只是聽從駙馬一人的調令,故而那虎符其實形同虛設。”

息潮生卻是搖頭。“不妥,即便虎符與秦家的制約不大,可也不能經意還給駙馬,他若拿回了虎符,轉身還將想法子在朱雀營裡插上一手,那便是沒誰能遏制他了。”

聽聞這話,雒妃心頭一驚,她還根本沒想到這點,如今聽皇帝哥哥說來,她越發覺得秦壽昨晚與他說那些。真正的目的定然是這個!

“朱雀營,需得收回到哥哥手裡,不能讓駙馬插手!”她斬釘截鐵的道。

息潮生點頭,“自然是的。”

兩兄長商議不出所以然來,雒妃不忍兄長著急。便道,“哥哥莫擔心,蜜蜜身邊也是有幕僚的,待蜜蜜回去商議一番,一定有上策。”

皇帝瞭然,瞧著如今到他胸口,都已經能為他分憂解難的妹妹,恍惚之間,還覺得分明昨天都還將小小的妹妹抱在手裡,他還教她走路說話。可今個,她就已經成長到如斯的地步。

他有心疼,不太去想雒妃到底歷經過什麼,才這樣懂事了,他只想將全天下最好的寶物都擺到她面前,任她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