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冷笑一聲,鄙夷地看了她的堪堪微微冒出頭的胸口,“作為公主,自然要樣樣都是好的。”
她口吻一下厲色,“首陽,務必要好生與千錦公主調養下身子,她若丟了作為公主的臉面,本宮拿你是問。”
首陽嘴角含笑,脆生生地應了,“婢子定然全力以赴,讓千錦公主脫胎換骨!”
雒妃這才算滿意,她拍了拍息芙哀莫大於心死的小臉,領著人就去正殿了。
正殿次間,太后面前的長條膳桌上,擺滿了一應早膳小點,可她卻紋絲不動,特意在等著雒妃。
她見雒妃與息芙聯袂而來,神色微怔,但很快又恢復如初。並含笑招呼雒妃坐下。
息芙顯然是有些緊張的,雒妃便帶著她斂衽行禮,後才安排了她坐太后右手邊,自己才在左手邊坐下。
好在息芙人也不蠢,她感激雒妃的好心,能動筷的時候,便當真夾了太后愛吃的水晶蟹黃包到乾淨的小盞中,推到太后面前,低聲道,“母后,請用。”
太后視線在小盞上轉了圈,後在息芙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夾起那水晶蟹黃包。斯文秀氣地咬了一小口。
就算如此,息芙也是眸子發亮,高興起來。
雒妃將這點瞧在眼裡,她安靜用膳,待膳罷,母女三人移駕正殿,屏退左右人後,雒妃當即就道,“母后傷勢如何了?”
聽聞這話,息芙也是一臉擔心的表情。
太后意味深長地看著雒妃就笑了,她輕輕撩起袖子,就見玉臂之上光潔無痕。半點傷疤都沒有。
息芙一愣,顯然不明白這是怎的不一回事。
倒是太后打趣雒妃道,“蜜蜜何須多此一問,要哀家遇刺,佯裝傷勢嚴重一事,不就是你與聖人想出來的法子麼?”
雒妃就自得的笑了,那飛揚的眼梢,就像是狡黠的小狐狸一樣,“可母后也裝的太像了,叫蜜蜜真是擔心的不行。”
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吧,你都與聖人在計劃什麼?”
雒妃也沒避諱息芙。遂將京城上官家與恭王互相勾結,欲在千秋之日逼宮一事說了。
末了她還道,“所以,蜜蜜就乾脆尋了個由頭,將京郊朱雀營的將士一併都帶了出來,蜜蜜要叫恭王和上官家無半點可用之人。”
對雒妃竟然都會這樣細密的謀劃。太后不可謂不吃驚,“這法子,是蜜蜜想出來的還是聖人?”
自己生的兒子和女兒,是何種性子她再是清楚不過。
雒妃搖頭,“蜜蜜在容州收了一個幕僚,是他的話提醒了我。”
太后暗自點頭。都曉得收攏可用之人,也是不錯,“哀家也不多問,總歸要這人是個可靠的就是,不過,可不可靠也無所謂,只要拿捏了弱點,掌好度,任何人都大不過你去。”
雒妃記下這話,重來一世,她以另外的心思去仔細聆聽,才發現原來處處皆是學問。她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息芙不插言,她還處在這一切竟是姊姊與兄長計劃好的真相之中,好一陣都回不過神來,不過對於有朝臣想要逼宮這一事,她更是吃驚。
不過眼見母后和姊姊好似半點都不驚慌害怕的模樣,她也就有學有樣的將此事拋在腦後。
總歸天塌下來,還有姊姊這個高個子頂著。
雒妃卻是與太后在商議回京時日,“不知母后還要在蘭安呆幾日?”
太后有意校考她,便問,“蜜蜜以為呢?”
雒妃皺眉思忖道,“七月二十八,便是母后的千秋。而京城距蘭安要好些天的腳程,且回宮之期,不宜過早,也不宜過晚,最好臨到頭回宮,這樣即便朱雀營的將士回了京城。上官家也是調撥不及的,如此逼宮一說,自然失敗。”
太后讚賞道,“蜜蜜說的是,不過還是後日就起程吧,一路上,哀家還可與蜜蜜多遊玩些時候。”
雒妃撫掌而笑,“如此甚好,遊山玩水地回去,蜜蜜定要與哥哥買些特產才好。”
說定後,雒妃便不耽擱,她將息芙扔給太后。急火火的吩咐掌銀子的槐序出府去買特產,她則準備去城外駐紮的朱雀營中晃悠一圈,順便糊弄一下上官宵那廝,務必要讓全營上下對天家有個印象,不至於日後整個營的將士任聽上官家的,反而忘了到底是誰給發的糧餉。
哪知她到了軍營,才初初下馬,就聽見營地中央的空地上爆發出陣陣喝彩聲,以及流裡流氣的口哨聲。
她走進去,但凡是見著她的將士皆閉了嘴巴,自發的讓開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