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惇默默的看著皇甫坦,暗想這臭道士不是幸災樂禍啊,他應該是和自己一條戰線上的,難道他有什麼比較好的計謀?
皇甫坦笑道:“官家大病,正是提立儲的時候,殿下入主東宮,必在近年。”
趙惇苦笑,“仙長還沒看清楚情況嗎?”
皇甫坦哈哈一笑,“朝堂的政治情況,殿下和柳通直比貧道更清楚,但今日觀天象,國史院那群人說的沒錯,確實是大盛之趨,但有一點他們沒看出來。”
柳子承略有不屑。
自己是不信這些的。
趙惇倒是精神一振,“仙長看出了什麼?”
“太微恒大耀,恐有大難。”皇甫坦也沒賣關子。
趙惇和柳子承不解。
皇甫坦解釋道:“天象中,紫薇代表天子,太微恆代表太子,現在看官家大病了一場,立太子很可能是鄧王殿下,但據星象,太子殿下也會遭遇大難,說不準就渡不過去……就算他能撐過去,我們不也可以想辦法讓他渡不過去麼……”
這話一出,柳子承臉色大變。
趙惇也是瞠目結舌。
皇甫坦言下之意,是要準備趁這個機會殺了趙愭啊。
皇甫坦卻絲毫不覺自己說的話多麼的驚世駭俗,笑道:“太微恒大耀,有道是盛極而衰,入主東宮便是巔峰,其後便將黯淡,也就是說此次誰入主東宮,最後都無法成為贏家。”
頓了一下,“兩位明白我的意思?”
趙惇略有不解。
柳子承卻明白了些,“仙長的意思,此次立儲不爭?”
皇甫坦眉飛色舞,“不爭即是爭,我們只需等待,等待太微恆黯淡的那個時刻來臨,就是太子落馬之日!”
趙惇遲疑了下,“可靠否?”
柳子承思忖良久,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善!”
趙惇不解,“柳通直何意?”
柳子承陰測測的笑道:“殿下,官家真的想立儲嗎?”
趙惇搖頭,“父皇壯志雄心,如今正準備大展宏圖打造太平盛世,當然不會願意立太子來掣肘他,所以父皇絕對不想現在就立儲。”
柳子承笑了,“但是如果上皇,吳太后,包括報官都趁此機會擁立鄧王殿下入主東宮,你說官家心裡會怎麼想?”
趙惇眼睛一亮,旋即有些不放心,“可若是趙愭就這麼坐穩了東宮之位呢?”
柳子承哈哈一笑,“這可不好說,誰現在登上太子位,都只會成為眾矢之的,甚至會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受到官家的打壓,殿下可明白?”
趙惇也不愚笨,很快想明白這其中的曲折。
如果這一次自己和趙愭去爭,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雙雙被父皇厭倦。
而如果這一次自己不爭,反而出人意料的支援趙愭,讓他登上太子位,關鍵是父皇並不想立儲,這樣一來,趙愭登上太子位後,很可能會和父皇產生矛盾。
況且還有個趙愷。
趙愷也不會讓趙愭舒舒服服的呆在太子位上。
那個李鳳梧豈是省油的燈?
而且這樣做,好有一個好處,就是讓趙愭驕傲自大,只有這樣他才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只是心裡始終有點放不下。
萬一趙愭就這麼坐穩了呢……
柳子承知道趙惇心裡在想什麼,嘆道:“殿下,就算爭,也爭不過鄧王殿下的,不如退而求其次,以退為進,坐等良機。”
趙惇對此還能說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兩位且喝茶,我得去大內皇宮了。”
柳子承點頭,“正當如此。”
……
……
官家忽然暈倒,並非虛驚一場。
太醫診斷,官家是長期積勞成疾,今日又偶然風寒,導致病情大爆發,至少需要休養三五個月,方才能保證龍體無後患之憂。
聽完太醫的話,趙昚沉默了,心裡卻嘆了口氣。
這一次恐怕是壓不住了。
只怕是等自己身體稍微好一些,就會有人上摺子提立儲的事情。
事實確實如此。
五天後,官家身體略有恢復,便重新處理政事。
不得不說,中興之主趙昚,絲毫不比乾隆那個累死的老爹雍正差,絕對是中國史上最為勤奮的天子之一。
這個大朝會,毫無意外的,爭儲爆發了。
首先是一位平時和趙惇走得很近的諫議大夫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