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言宮中。
抓不到小遊璃的龍婉,終於想起了正事,把那封關於兵馬改制的文書拿了出來。
雲旗還真是打的好主意,把這麼棘手的問題交給了她。
他們兄妹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麼些年來倒是配合默契,從未出過紕漏。
不過這次……
她盯著那文書上頭虎騎營三個字,不禁扶了扶額頭。
的確有點棘手。
“更衣,去詹將軍府上!”
長公主的明黃儀杖從玄武門出發,到詹府花不了多少時間,一直到龍婉出現府門外,裡頭的人才反應過來。
或許是從小習武的原因,龍婉身姿秀長。
穿著廣袖流金裙的時候,裙襬委委落地,雙手交攏在身前,極有氣勢。
而此刻的詹府中,一群年紀不小的副將、參將、統領,正圍著詹世城七嘴八舌。
“聖上年紀尚輕,長公主更是個小姑娘。他們一時興起,便想出什麼兵馬改制,要把我們這些老傢伙都弄回家去養老!詹將軍,你可不能不管我們這些下屬了啊!”
“正是啊,詹將軍。您可是當年擁護太上皇擊敗寧王反叛的,只要您一句話,聖上能不給您面子嗎?就算聖上不給,您修書一封給太上皇,那不就沒事了嗎?”
詹世城原本微微合目,坐在上首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
待聽到這最後一句,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端起了桌上的茶盞。
他一向不怎麼愛喝茶。
不過這裡頭的茶葉加了補身的藥草,南青青命他一日至少喝兩盞,才能起到作用。
她說至少兩盞,詹世城就成天抱著茶盞,至少喝上五六盞。
“你們可別胡說啊,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雲遊四海,誰知道他們現在在哪?我就算想修書,也不知道往哪送去啊!”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詹將軍這話,不會是不打算管他們了吧?
正想著,門房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進來,拱手通報。
“老爺,長公主來了!現在就在府門外頭!”
一聽長公主這三個字,饒是久經沙場的幾個參將,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長公主怎麼也不吱個聲就來了,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人都到府門外了,他們想躲都躲不開了。
要是被長公主知道他們在議論兵馬改制的事,那可怎麼好?
詹世城連忙放下茶盞起身,整了整衣裳便要出去迎接。
“別慌,就說是來本將軍府上做客便是。長公主不提兵馬改制的事,你們也別提,知道了嗎?”
“哎!”
眾人忙整理衣冠,跟著他出府迎接。
才走到半路,見那逶迤的流金裙襬,已然到了眼前。
眾將士拱手行禮,大氣不敢出一口。
龍婉朝詹世城看了一眼,後者面上帶著隱隱笑意,一下子便讓她明白了——
這些人就是來找詹世城,談兵馬改制的事情的。
“諸位將軍都在呢?看來本宮今日出行,來的正是時候。”
正是時候這四個字,充滿了某種暗示意味,讓眾人心驚肉跳。
該不會……她就是來說兵馬改制的事吧?
“長公主請。”
詹世城側身讓行,眾人皆退到了一旁,只看著她金色的裙襬逶迤在地,區區一個背影的威儀,便不似十三歲的少女。
她高坐上首,一擺手,廣袖如蝶翼拂動。
“諸位請坐吧。”
在座的都是經年老將,若要論起來,不少比軒轅玦的輩分還高。
他三十五歲便退位了,留給雲旗和龍婉兄妹的一大問題,便是朝中老臣輩分太高。
就不說定國公和沈太師這一輩,那是雲旗和龍婉的爺爺輩,連他們的皇爺爺見了都要敬重三分。
便說詹世城,他的年紀可比軒轅玦大,雖然算是同輩,在雲旗和龍婉看來,卻也是長輩。
而其餘的將領就更不必說了,有的長一輩,有的長兩輩。
要對這些人說什麼重話,難免落得一個不敬老臣的名聲。
龍婉想了想,便笑道:“不知諸位今日都在詹將軍府上,做什麼呢?”
她招呼都不打就跑來了,倒好意思問旁人來做什麼來了?
幸好眾人早就串通好了,便說是閒來做客,蹭茶喝的。
反正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