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太師過目。”
比起百姓和士兵的損傷來說,朝廷重臣的傷亡,自然更令人關心。
沈太師讚許地點點頭,暗暗記下了他的性命,隨後翻查起那份名單來。
出乎他的意料,除了幾個被盜匪襲入府中,受了輕傷卻也掙扎著來上朝的大臣以外,只有一位朝廷重臣沒來。
——平西侯汪藏山。
“平西侯如何沒來?莫非是受了重傷?”
眾朝臣面面相覷,不一會兒,有個小官怯怯地站了出來。
“回太師,下官今日入朝之前,經過平西侯府看了一眼。府中屍體遍佈,血流成河,比街上還要慘烈……”
他當時是坐著轎子經過的,想著看看路上的狀況,便沒有放下轎簾。
沒想到正好看見平西侯府那一地的血肉模糊,嚇得他登時臉色煞白嘔吐不止,直到站在金殿之上,還沒有緩過勁來。
那血糊拉的景象,他怕是一個月都不敢吃肉了。
眾臣一聽這話,膽小的面色也白了。
昨夜的動亂著實嚇人,好在他們頂多就是皮外傷,還留了一條小命。
想來這平西侯啊,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旁人感慨平西侯死的可憐,定國公等人心裡卻有桿秤。
昨夜的盜匪是為劫財,就算攻破了人家的府邸,也輕易不會傷人。
幾個官員的皮外傷,多半也是逃竄的時候踩踏磕碰造成的。
平西侯府卻滿門被屠,顯然是故意為之。
其中緣由,不必細想便明白。
“太師,聖上他?晉王殿下他……”
比起一個不得人心的平西侯,眾人唏噓嗟嘆過後也就罷了,更關心的還是這兩位的安危。
沈太師尚未開口,金殿之外,有人大步邁進門來。
“本王在此。”
聖上臥病在床休養,雖然躲進密室的時間不長,畢竟沒有太醫貼身跟隨。
蕭貴妃唯恐耽誤了聖上的病情,命太醫寸步不離地照看著,唯恐聖上的病情惡化。
軒轅玦只能代聖上入朝,安撫這些臣子的心。
“請諸位放心,父皇病情未愈,未能上朝。今日本王,以太子的身份,主持朝議。”
太子二字引得眾人驚訝,又想到了定國公拿出來的那份密詔,便把目光都投向了他。
有人便道:“國公爺那份密詔……”
定國公反把目光投向沈太師。
“老夫被寧王下獄那日,便將密詔交給太師了。”
如此要緊的東西,沈太師自然貼身攜帶,不敢馬虎。
他從衣袖中掏出那片明黃的絲綢來,朝晉王躬身一禮,隨後轉過身面向眾臣。
“這份密詔,是老學士死之前鑑定過的,確認是真無疑。如今事態平定,諸位若有存疑的,儘管檢視。”
說著將密詔交給了身邊的官員,讓他們傳閱。
眾臣都道:“不必再看了,那日我們都看過了,何況有老學士以死為證,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密詔是假的。
如今寧王敗逃,晉王掌控京機,太子之位舍他其誰?
軒轅玦只是淡淡一笑,“父皇雖是重病,卻也不是沒有清醒的時候。稍後散了朝,諸位可以去長生殿請安。若是父皇醒著,或許能同諸位說說話。”
想當初寧王把持朝政的時候,可是不讓人見聖上的。
晉王卻主動讓他們都去給聖上請安,一下子便能讓人看出真相來。
朝臣們心中便有了數。
“太子殿下,臣有罪,臣認罪!”
眼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無可逆轉的地步,寧王一黨的朝臣們,紛紛跪地請罪。
一時之間,倒跪下了小半的朝臣。
軒轅玦笑道:“諸位大人有心主動悔過,自然是最好。倘或能把罪證一一交代清楚,本宮一定會勸說父皇,對諸位從寬處理。”
清除寧王一黨的餘孽,本就是今日朝會的一大重任。
還有諸多安撫百姓、恢復吏治、重建城防的事,都需要一一解決。
……
朝堂上熱議之時,各皇室宗親和府中的女眷,也帶著孩子進宮來侍疾。
這原是聖上病重之初他們就該做的,無奈寧王不許人見聖上,所以拖到今日才行。
後宮一眾嬪妃,如付婕妤和王美人等,來得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