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隻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她,皆是關切的神情。
雲旗體貼地問道:“孃親生病了嗎?”
“生病了要叫蕭太醫來呼呼哦!”
龍婉跟著接上話,忽然意識到不對。
蕭太醫可以呼呼哥哥,也可以呼呼她,好像不能呼呼孃親。
不然爹爹會吃好多好多的醋!
沈風斕笑道:“沒事,不是生病了。可能春天花粉都飛起來了,惹得鼻子癢吧。”
浣紗從門外走進來,端著一盆熱水。
“娘娘,樓蘭使臣都進京了,今日可以除服了。”
說著把銅盆端上,伺候她挽起袖子來淨手。
宮中的除服禮比較複雜,王府裡的就簡單多了,反正也沒有外人看見。
只消用銅盆淨了手,把素色衣裳脫去,象徵性地換件鮮明衣裳就是了。
一開始也不可太過明豔,要慢慢穿一些中性的顏色,才能過渡到大紅大紫去。
沈風斕淨過手,自到屏風後頭去,換了一件家常的藕粉色小衫。
浣紗等人也給雲旗和龍婉,細細擦拭過手,又換了鮮明些的衣裳。
沈風斕從屏風後走出來,忽然想起浣紗說樓蘭使臣的事。
“樓蘭使臣,現在是住在哪裡?”
“是在驛館裡頭的一處院子,寧王殿下準備的。聽說聖上過幾日,要為接待使臣設宴呢!”
沈風斕就知道,但凡國有喜事,這設宴總是少不了的。
只是此番之宴,想來還不僅是歡迎樓蘭使臣。
更重要的人物,應該是樓蘭公主才對。
聖上明知寧才人是樓蘭人,還會如眾人所想的那樣,把樓蘭公主嫁給寧王嗎?
“晉王殿下呢?”
她隨口問了一句,撥了撥衣襟上的穗子。
“殿下在宮中參加除服禮,大約不能這麼早回來。”
子女為父母服喪除服,規矩甚嚴,要好幾番跪拜的繁文縟節。
晉王等人名義上還是衛皇后的庶子,這份辛勞還是要受的。
“除服大大小小也算件喜事,你去吩咐廚房,備一些酒菜吧。”
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除服之後,換上鮮明的新衣。
衛皇后這三個字,大約也將隨著這身素衣,從人們心中淡忘……
誰料軒轅玦尚未回府,門房忽然報有客來訪。
“是詹大人送南二小姐來的,南二小姐看起來很著急,說是福王府的南側妃難產了!”
“難產?!”
沈風斕一聽這話,忙命莫管事把人請進來。
詹世城面色鐵青,南子衿淚流滿面。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因著除服帶來的小小喜悅,頃刻煙消雲散。
“沈姐姐!”
南子衿快步趕上來,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連淚痕都忘了擦。
沈風斕遞了帕子給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彆著急。”
南子衿胡亂在臉上擦了一把,“是姐姐!福王府的人來報,說是姐姐難產了。我聽了這話嚇得什麼似的,連忙去找老詹,可是老詹說他也見不到姐姐……”
沈風斕聽了個頭,心裡便有數了。
“所以老詹帶你來找我,你想讓我帶你去看青青?”
南子衿連連點頭,一邊點頭一邊擦著眼淚。
詹世城這才開口,“沈側妃,我身份不便,不能帶她去看望。她去了只會添亂,還得麻煩你去看看青……南側妃,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
詹世城面上還算鎮定,心裡早就亂成了一團麻。
南子衿說,雙生胎是有心靈感應的,南青青想什麼她都知道。
她哭成這樣不單單是因為擔心南青青,更是因為南青青此刻十分痛苦。
這種痛苦,她身為雙生妹妹,感同身受。
所以她的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
詹世城想來想去,自己身份尷尬,當初攔著南青青去東宮的花轎,這事人盡皆知。
他不能帶南子衿去福王府,總得找個可靠的人帶她去。
想來想去,唯有沈風斕。
沈風斕連忙吩咐下人,準備車馬,一邊安慰著南子衿。
“我明白了,你先別哭,我這就同你去福王府一趟。”
都說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一遭,那麼難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