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老得更加快。
平西侯府後繼無人,又傳出了那樣的醜聞,他也不如從前那麼光彩熠熠,神氣挺拔了。
蕭貴妃略一頷首,雲旗也客氣地同他打了招呼。
“平西侯。”
龍婉則不理他,只裝作看不見的樣子,用心擺弄著盤中的荔枝。
平西侯見著他兩個極肖父母的面容,越發出神。
他的兒女,生得也像他。
可惜沒有一個半個孫子,能夠留在他身邊……
“你是來找朕做什麼的?怎麼只顧發愣,有話就快說吧。”
或許是察覺到平西侯的酸楚,或許是因為雲旗和龍婉在這,讓他多了一些耐心。
他對平西侯的失禮,才沒有多加指責。
平西侯這才緩過神來。
“聖上,老臣接到一封匿名書信,說蘭公主身為敵國公主,竟然私自離開驛館,如今更已不在京城之中!”
說著雙手捧出一封信來,李照人連忙接過,呈給聖上。
“不在京城?莫非她逃回樓蘭,不願和親了不成?”
聖上一面看那信,一面隨口問著。
蘭公主要是跑了,那倒是件好事,省得他還要操心把她許配給誰的問題。
“不,聖上。據線報說,蘭公主已經私自潛伏到了嶺南,或許會對晉王殿下不利啊!”
聖上拿著信的手一抖。
蕭貴妃眉頭微蹙,接過那信來,果然在後頭看見了蘭公主潛入嶺南之語。
先前刺殺軒轅玦的證據,是沈風斕到了嶺南之後,命人送回京的。
那些往來書信直指長公主,長公主也供認不諱,一副早就不想活了的模樣。
聖上卻以為,僅憑長公主做不到這個程度,必然還有幕後之人。
誰都能猜測到,那個幕後之人,必然是寧王。
可惜沒有半點證據,寧王也幾乎閉門不出,在朝堂上毫無動作。
叫人抓不住他的把柄。
而現在,蘭公主就是他的把柄。
“聖上,蘭公主身為樓蘭公主,身份本就敏感。嶺南又剛剛發生了刺客之事,瓜田李下,她嫌疑太大了!”
見聖上和蕭貴妃面色不豫,平西侯連忙添上一把柴。
平西侯甚至不知道,蘭公主與寧王的血緣關係,所以他無法想象,聖上和蕭貴妃對於蘭公主,遠遠不是瓜田李下的態度了。
幾乎是證據確鑿。
見聖上不開口,平西侯有些著急。
“聖上,老臣已經派人搜了驛館。蘭公主的確不在驛館中,是不是要派人到嶺南搜尋?或者在安南那一帶,也該搜尋搜尋……”
他抬起眼來,飛快地看了聖上一眼。
聖上這才想起,安南與樓蘭在大周的一南一北,卻是守望相助的關係。
歷來大周若是侵略北方,南方就會製造騷亂,來分散大周的注意力。
若是侵略南方,北方也會南下攻城,來牽引大周的兵力。
安南緊鄰著嶺南地區,若是蘭公主想刺殺軒轅玦,那安南的勢力正好為她所用!
聖上一邊想著,眉頭越皺越緊。
他萬萬沒想到,寧王看起來毫無動作,私下竟派了蘭公主去做這樣的事……
這實在太讓他失望了!
“皇爺爺,別生氣。這個給你吃……”
雲旗看著聖上的臉色,將一顆剛剝好殼的新鮮荔枝,小心翼翼地送到他眼前。
聖上的身子是不能多吃甜膩食物的,可是雲旗餵給他,他還是張了嘴。
香甜的汁水滲入喉間,他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罷了。朕會派人告訴陳執軾,讓他在嶺南發放佈告,搜捕蘭公主。嶺南的一團亂象在晉王和陳執軾的手裡,是初現生機了。”
那其實是一個好地方,他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去過一次。
瓜果飄香,山清水秀,蘊含著天地靈氣。
軒轅玦和沈風斕,在那裡劫後餘生,將來必有後福。
平西侯聞言一喜,便應和著聖上的話。
“自然,自然,晉王殿下才華匪淺,定國公世子深得乃父真傳。有他們在嶺南,自是珠聯璧合,必能整頓好嶺南的亂象。”
他從前是寧王的助力,人前人後,從未誇讚過軒轅玦。
而今與寧王反目成仇,難得誇讚起他來。
聖上聽在耳中,倒覺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