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
“你知道,就別再問了。這件事啊,不是你能問的……”
別說那小兵了,就連他自己,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萬萬不敢把忌諱的話說出來。
小兵抿了抿嘴。
他知道大叔的意思,是不想讓他繼續追問,只聽從命令守城便是。
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再度開了口。
“那麼大叔,我只問一個問題,就一個問題。不關於關城門的問題,好嗎?”
他仗著那將領一貫疼愛他,拿他當自家的子侄一樣看待,才敢這般好奇。
將領嘆了一口氣,知道少年人的心性,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如果,大叔,我是說如果。如果明明知道命令是錯的,我們也要無條件服從嗎?”
他說不問關城門的問題,其實問的還是關城門的問題。
明知道關城門是錯的,他們卻還要把城門關上,並且守在這裡不讓人進出。
那個將領的臉一下子板了起來。
“如果你認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那還要將軍做什麼?難道你小孩子能判斷的問題,將軍還會判斷錯不成?”
小兵皺了臉,默默地站回到自己的崗位,想著這個問題。
他倔強的表情,彷彿在告訴那個將領——
對,連我小孩子都能判斷的問題,將軍就是判斷錯了。
可惜,龍騎營的將軍現在正躺在床上,因為吸入過多的濃煙而昏迷不醒。
現在率領的龍騎營的,是將軍的弟弟,龍騎營副將龍威。
他正穿著一身金色的鎧甲,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威武地走來走去。
迎著晨曦,那身鎧甲彷彿能發光。
那個將領嘆了一口氣。
若是今日統率龍騎營的是龍駿,或許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京城之外,河道兩岸從花木繁茂,到房屋越來越多。
生活的氣息越來越濃厚,可以讓人清楚地感覺到,正在從荒郊野嶺朝著京城而去。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或許是為了迎合詩意,岸邊不知何處,竟傳來了鄉野的牧笛聲。
沈風斕坐在船樓的陰影底下,吹著江風,和著那牧笛聲用腳踏著拍子。
想到很快便能見到雲旗和龍婉了,她心中萬分暢快。
近旁的小船中,卻傳來了煞風景的哭聲。
女子的哭聲?
沈風斕這才想起,蘭公主還被關押在某個不見天日的船艙中,就像沈風翎被她關在驛館的某個角落一樣。
她看起來堅強,真的這麼孤零零被關了一路,還是忍不住哭了。
眼看到京城了,對於蘭公主和元魁勾結,刺殺她和軒轅玦的恨意,她也消得差不多了。
便命人把蘭公主帶到了大船上來。
“娘娘,是要押著來,還是綁著來?”
陳墨從救出他們之後,就變得格外活潑。
似乎是為了鍛鍊自己的性子,話也比從前多了許多。
沈風斕不禁白了他一眼。
“這有什麼區別嗎?你押著她,難道還怕她能逃脫不成?”
話多的陳墨一點都不可愛,還是以前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木頭樣,要可愛一些。
“哦。”
陳墨像是聽得懂她的心聲一般,瞬間癱了臉,飛身到小船上把蘭公主帶了出來。
她一個人被關在一間四面不透風的船艙,不禁悶熱,更重要的是無聊。
沒人同她說話,只在每日吃飯的點,把飯菜送去給她。
她偶爾聽到門外有人的動靜,同那些人搭話,卻沒人肯理她。
久而久之,她幾乎狂躁到要發瘋,終於明白沈風斕為什麼不要她的命了。
她分明就是用這樣的法子,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之時,船艙的門卻忽然開啟了,陳墨出現在她面前。
“陳墨!你別走!你千萬別走!我聽說你最近在學說話,大家都不愛聽你說話,你跟我說!我求求你,你跟我說話吧!”
她連忙抹乾淨眼淚,急切地朝陳墨道。
陳墨冷著臉蹙起了眉頭。
又是哪個護衛這麼三八,看犯人就看犯人,還要在門口聊天?
居然說大家都不愛聽他說話,真是胡說八道!
“公主,就算沒人聽我說話,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