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帶著明黃的徽記,車伕連忙把車簾子一掀。
福王妃急匆匆地下了車,上前來勸阻福王。
“殿下,我們別在這鬧,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好不好?”
她聽見福王在府中抱怨,說寧王又是刺殺晉王,又是在朝中攬權。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自從聖上病了之後,寧王在朝中掌權,她就常聽福王抱怨這些。
以為他只是像平常一樣發發牢騷,沒想到他竟然說著說著,一怒之下就來了寧王府。
等福王妃聽說福王出門的時候,唬了一跳,連忙命底下人套車出來。
一路催著車伕快馬加鞭,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福王不肯聽她勸阻,仍是朝著府中大喊大叫。
“軒轅澤!你出來啊!你做了那麼多虧心事,嚇得躲在府裡不敢出來了嗎?”
福王妃一直拉扯他的胳膊,試圖讓他聽從自己的勸告。
那些手持兵戈的護衛,見福王這般無禮,個個都嚴陣以待不肯相讓。
好像福王只要敢再進一步,他們就敢把武器刺進他身體一般。
“殿下,快跟妾身回府吧,妾身求求你了,別在這裡鬧,好不好?”
福王妃難得說這個求字,惹得福王回過頭來看她。
她順勢就要拜倒在地,寧可跪地求著福王回去,也不想讓他在寧王府門前鬧事。
如今的寧王今非昔比,聖上病得神志不清,晉王也不在京中。
他還要跟寧王作對,這不是找死麼?
福王連忙把她拉了起來,讓她在自己面前站好。
“你這是做什麼?!”
他難得嚴肅起來,對福王妃蹙眉訓斥。
“你當本王是來過家家的嗎?你看看他如今在朝中行事,本王做太子的時候可有他那麼跋扈?他心裡想的什麼,你還不知道嗎?他是本王的弟弟,本王非管不可!”
福王妃一愣,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臉正色嚇到。
她以為他只是發牢騷,不知輕重地發到了寧王府來。
原來並不是。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認為正確的事要做。
這一刻,她的手慢慢從福王胳膊上放開,不願再阻攔他。
他這一生過得渾渾噩噩,終於想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了,也好。
就在府門外喧鬧不休之時,府中忽然走出一個人來。
那是一個極其眼熟的面孔。
福王眯著眼睛細細看去,見元魁走出來,卻不服從前英武挺拔的身姿。
他的一條胳膊連根斷下,整個人顯出一股萎靡的神態,看起來像是老了好幾歲。
昔日武功數一數二的暗衛,而今竟有廉頗老矣之態。
他看向福王,也看出了福王的體態變化。
兩個不復從前的人,看著彼此,都萬分感慨。
“福王殿下。”
元魁朝他一揖,卻沒有伸出手來打拱。
因為他只剩一隻手了。
福王忽然想起,有傳言說沈風斕去嶺南救晉王,結果被刺客砍斷了一條胳膊。
怎麼這麼巧,元魁的一條胳膊也斷了?
“我們殿下請福王殿下,還有王妃娘娘進去說話。”
福王一聽這話立刻抖擻了精神,整了整衣領,當先朝著門裡邁去。
福王妃緊隨其後。
她看了元魁的胳膊一眼,面色有些發白。
如果沈風斕真的斷了一條胳膊,不知會是何等模樣?
會像元魁這樣,彷彿一夜老了十歲麼……
寧王坐在前廳裡喝茶。
他並沒有坐上首的主人位置,而是坐在兩邊的太師椅上,其中的隨意一把。
這導致福王氣勢洶洶走進去,一時差點沒找到寧王在哪。
等他細看了寧王的身影,才發現他瘦了許多。
面色還有些蒼白,透著不健康的神態,下頜的線條因為消瘦而尖銳。
這種消瘦和福王的瘦,是完全不同的。
一種健康向上,一種看起來格外虛弱,帶著陰冷之氣。
都說他前一陣子也大病了一場,福王以為,那隻不過是他故意躲避的藉口。
試圖裝病,來掩飾他手下之人在嶺南刺殺的真相。
而今一看才知,他是真的病了。
先前還氣勢洶洶的福王,稍稍平緩了情緒,在寧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