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斕警覺地看向蔣烽,後者停下了進食,豎起耳朵聽著山林中的動靜。
除了鳥鳴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別的聲音。
“蔣烽,這乾糧實在太硬了。你去打些山泉水來吧,我喜歡喝山泉水。”
此處是山林外圍,路上並沒有見到有泉水流過。
這叫他去何處找山泉水?
沈風斕忽然使起了小性子,讓眾人都有些吃驚。
她卻不依不饒。
“你聽見沒有?你是想餓死我嗎?”
蔣烽只好起身,朝著她拱手一禮,而後往林子裡走去。
沈風斕放下了乾糧,靠著樹幹閉目養神起來。
浣紗和浣葛面面相覷,蕭太醫甚至朝著沈風斕身邊挪了一步,以為她是身子不適。
沈風斕卻抬眼看了他一眼。
蕭太醫正要搭脈的手,灰溜溜地縮了回來。
緊接著,便聽見一聲破空之響,頭頂上的樹冠飛快掠下一個黑影。
沈風斕飛快地睜開眼,順勢朝著身旁的斜坡一滾,讓那個黑影撲了個空。
原來是一個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長劍飛身而下。
見沈風斕滾到了一旁,他連忙再度提劍迎上,同時四周又飛出了五六條身影。
沈風斕看著朝自己提劍而來的黑衣人,露出了一個詭譎的微笑。
這一笑,那個黑衣人大驚失色。
只見蔣烽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一劍挑開了他的身形。
同時林中湧出十數人來,皆是晉王府訓練有素的護衛,對上了那幾個黑衣人。
沈風斕這一邊,人數立刻佔了上風。
“留活口!”
沈風斕斷喝一聲,對此情景似乎早有預料,不慌不忙。
兩方不消多久,蔣烽等人已將那一干黑衣人屠盡,只留下了最後一個活口。
“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
那個黑衣人一開口,蔣烽便聽出了不對。
“娘娘,這不是我們先前在客棧,遇到的那種死士,死士是絕對不會開口求饒的。”
沈風斕和京中的死士,打了數次交道,也算是十分熟悉了。
她輕嗤一聲,“他當然不是死士,他只是長公主府的護衛罷了。”
被押在地上的黑衣人,一聽這話驚訝地看著沈風斕。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長公主的人?”
她在南寧城中搜到書信之後,知道此番刺殺是長公主的手筆,索性不再隱藏自己的行蹤。
長公主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南寧必定還有她的人。
她索性把事情鬧大,大張旗鼓地揭示自己的行蹤,就是為了吸引長公主的餘部。
如果是寧王派出的人,就算知道她的行蹤,也不會來動她。
但若是長公主……
她為衛玉陵的事記恨軒轅玦,必然更記恨她沈風斕。
知道她的行蹤,長公主手下的人,又怎會不殺之而後快呢?
果然,這一行黑衣人見她把蔣烽支開,立刻就趁機上來了。
事實上,蔣烽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待在暗處等著他們出來。
再加上原本就暗中跟隨的護衛,這五六個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我知道的還很多,比如,你們追著晉王殿下到欽州了吧?”
那人眼神一動,下意識的反應,驗證了沈風斕的想法。
“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你若是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我是不會留你性命的,明白嗎?”
沈風斕拿出方才啃了一半的乾糧,繼續啃著。
她輕鬆的語氣,彷彿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的。
那個黑衣人嚥了一口唾沫。
“我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這算不算有用的東西?”
沈風斕勉強地點了點頭,“位置是會改變的,你今日得到具體位置的訊息,明日我們趕去就已經不同了。那麼這個訊息,好像沒什麼用。”
她在套那個黑衣人的話,試圖讓他說出更多東西。
那個黑衣人一心只想著保命,受不了沈風斕的壓力,便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了。
“他們現在在欽州西南面的山林中,晉王殿下帶著人鑽進山林了,他們在後頭追趕。晉王的人約有二三十個,他們有一百多人!”
儘管心中早就有數了,聽到這實力的懸殊對比,沈風斕仍是揪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