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角聽了聽,是一個老漢和老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夫妻二人。
只聽那老漢急道:“我們謝家八代單傳啊,算命先生說了,每一代就只能有一個孩子,且一定是男孩。錯過了這個機緣,那可就沒有了!”
老婦人的聲音聽著也很著急。
“誰也沒想到,兒媳婦在井邊摔了一跤就要生了啊!大郎去山外的集市請穩婆了,最快明天才能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怎麼辦!你就知道怎麼辦!你也是生過大郎的人,怎麼就幫不上忙呢?還不快進去看看兒媳婦怎麼樣了!”
老漢一聲斥罵,而後便響起了腳步聲和推門聲,像是那個老婦人進了屋。
只留下老漢一人在院中,他焦急地轉來轉去,想了想還是出門迎一迎自家兒子好了。
萬一他腳程快,已經帶著穩婆回來了呢?
便開啟了院門要朝外走,正對上沈風斕要敲門的手。
那老漢唬了一跳,又看到軒轅玦一身是血靠在門邊,嚇得連忙要關上院門。
“這位老丈,你別害怕,請聽我一言。”
沈風斕把面上的紗麗解下,儘量溫和地衝那老丈一笑,又行了一個福禮。
那老漢見她生得貌美,舉止行動又是個有禮的人,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我家門外?”
沈風斕道:“我們是夫妻二人,來到此地遇到了山匪劫道,好不容易逃進了山林裡頭。請老丈行個方便,給我們一間空房休息可以嗎?”
說著拔下了頭上的金釵,遞給那老丈。
老丈看著那支金釵,他雖不是什麼見多識廣之人,也知道本地的集市上最好的釵,都不及這一隻珍貴。
他有心想收,看著軒轅玦一身的血,又為難了起來。
“姑娘,不是我老漢不肯行方便!是我們家裡的兒媳婦在生產,正卡在那裡生不下來呢!你說你這個時候弄個血人來,多忌諱啊,克了我們八代單傳的孫兒怎麼辦喲!”
說著竟不再看那金釵一眼,直接要合上門。
沈風斕顧不得無禮,只能一腳邁進門檻,強行阻止那老漢關門。
“老丈!我會接生,你讓我們進去,我幫你兒媳婦接生!”
那老漢一聽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他打量了沈風斕一番。
“姑娘,你年紀輕輕的,生過孩子嗎?我那老婆子一把年紀了,對接生這事還一竅不通,你能行嗎?”
沈風斕道:“我生過孩子,而且是一對龍鳳胎!我有一個妹子先前難產,她生產的時候就是我在旁邊陪著,而後就順利生了一個男胎。”
老漢眼前一亮。
“龍鳳胎啊?那可是好兆頭啊!”
連帶著看向軒轅玦的眼神都友善了些,像是因為他有一對龍鳳胎,而十分羨慕他。
“好好好,你們進來吧!”
老漢朝門外望了一眼,始終沒看到自家兒子的蹤影,只能把希望寄在這兩個陌生人身上了。
“你們就住在這間廂房吧,這原是我老漢給二兒子準備的屋子。沒想到我們家六代單傳,到了我老漢身上還是沒破解!姑娘快去看看我八代單傳的孫兒吧!”
他拿了一套布衫給軒轅玦,“這是我家大郎的衣裳,他今日去集上了,你先穿著吧。”
反正沈風斕給他的那根金釵,足以買許多的布料做衣裳了。
是而老漢也沒有小氣,又從廚房端了些米粥和大餅來。
沈風斕把軒轅玦扶到了椅子上,給他倒了一杯水,又朝那老漢開口。
“老丈,我這就去。對了,麻煩您把門外的血跡擦擦,怕是對產婦不利。”
那老漢聽了這話,連聲應是,忙跑去院中打水。
軒轅玦無奈地笑了笑。
“幾代單傳的人家,果然迷信得很。”
沈風斕一說對產婦不利,老漢就屁顛屁顛忙去了,絲毫沒有往別處想。
其實他只是怕刺客發現血跡,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罷了。
“你先吃些東西,我去看看那個產婦。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總不能叫他們家八代單傳的孫子有危險。”
沈風斕說著,便朝門外走去。
軒轅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把這碗米粥喝了再去,不差這一口氣的時間。”
他說一口氣的時間,不過是誇張,沈風斕卻真的氣都沒喘就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