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待我,已不像從前那般喜愛。他最是個謹小慎微的,我擔心他對我的態度,會連累到小姨母。”
畢竟陳綰妝是定國公府出身。
而定國公府,是在沈太師父女之間,選擇站在沈風斕這一邊的。
軒轅玦道:“所以你弄了這麼一出,讓沈太師以為,你與這位續絃夫人並無私交?”
他的語氣有些輕蔑。
沈風斕也不惱,“殿下是受盡父母寵愛,眾星捧月長大的天潢貴胄,自然瞧不上我這點小心思。”
她在定國公府裡,為沈太師選了一位續絃夫人,是為了保證這位夫人,不會迫害已故陳氏留下的人。
包括她這位嫡女。
而陳綰妝作為定國公府旁支女兒,能嫁給沈太師為續絃,並不埋沒她的身份。
若陳綰妝不願,她也絕不會強人所難。
這是兩全其美之事。
“本王瞧不上的,不是你的小心思。”
軒轅玦意有所指,“這位續絃夫人,既然已經嫁給了沈太師,就應該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可她尚未過門,就與你串謀了這一出,用虛情假意來博取夫君的信任。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直言?”
夫妻之間……
當然有很多東西不能直言。
沈太師與陳綰妝,並非相識相知,相愛之後才成的婚。
他們之間的婚姻,更多的是兩個家族之間的利益結合。
這其中,還有沈風斕的推波助瀾。
這樣的一對夫妻,怎麼可能一開始,就彼此信任,知無不言?
“哪怕是夫妻,他們才見過幾次面,坦誠也不是現在。”
沈風斕敏感地察覺了他的情緒變化。
他這樣悶悶的,難道就是感慨陳綰妝對沈太師的不信任?
一片陰影,忽然在她眼前罩下。
軒轅玦身影一動,欺身而上,將她逼到了馬車的角落。
隨後猿臂一展,一手撐在了她腦袋旁的車壁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副顛倒眾生的面容,近到彷彿就要貼上她。
微熱的呼吸噴薄在她面上,讓她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馬。
一時間,她陷入那雙誘人的桃花眼中,沉醉不醒……
“告訴本王。”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你對本王,還有什麼沒坦誠?”
充滿誘惑力的聲音,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沈風斕如夢初醒,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男色當前,冷靜如沈風斕,也不免心猿意馬。
“堂堂晉王殿下,玩色誘這一出,不太好吧?”
從她的角度看去,能清晰地穿過他微微敞開的領口,看到結實的胸膛。
肌肉的線條起伏得極有美感,多一分則太剛硬,少一分則過於柔美。
恰到好處,叫人恨不得伸手摸一把。
她向後瑟縮了一下,撇開了眼,怕自己把持不住。
軒轅玦輕輕一笑。
隨後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眼中灼熱的光芒,毫不掩飾地落在她面上。
她那一瞬的迷醉,他看在眼裡。
“本王堂堂晉王殿下,對你色誘,你應該覺得榮幸才是。”
倘若她不是肚子裡懷著一個,不知道軒轅玦的色誘等級,會不會加深一層?
“殿下想知道什麼,儘管問便是了,實在不需多費腦筋。”
她和晉王現在是一根繩子上拴的螞蚱,讓太子得意,他們兩誰都不會好過。
作為同盟,她並沒有什麼需要刻意隱瞞軒轅玦的。
她態度坦蕩,一雙明眸底下,一片清明。
這一點上,他們兩是很相似的。
不屑於欺騙隱瞞,坦坦蕩蕩,隨性而為。
軒轅玦盯住她的目光,良久,他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箋遞給她。
他終歸是願意相信沈風斕的。
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人人都給她箋子?
沈風斕接過那張信箋,紙質有些粗糙,摸著不像寫信的紙,倒像是雪浪紙之類閨閣作畫的紙。
這大概是一張隨手裁下的紙,上頭的字跡也有些凌亂。
“寧王與寧王妃私會於桐醴院。”
軒轅玦道:“方才酒宴過半,本王到沈府後花園之中散悶,見了衛玉陵。將她甩脫之後,一個小丫鬟把此物交給了本王。”
衛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