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出身於皇族與將門的聯姻,地位幾近聖上親生的公主。
一個是沈太師嫡出的女兒,卻自幼喪母,又因太子的陰謀失去了父親的關愛。
本是閨中弱質,她的處變不驚,聰明機謹,有時都讓他驚豔。
沈風斕。
咀嚼著這三個字,軒轅玦的眼中,流露出一瞬間的溫柔。
這一縱即逝的溫柔,讓衛玉陵的心,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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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沈風斕你這個騙人一流的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
第76章 亦我所憂
席上的沈風斕用帕子掩住了口鼻,打了一個噴嚏。
恆王妃自衛玉陵走後,才敢回到席上,目光時不時落在沈風斕的衣裳上。
故而她這一個違和的噴嚏,恆王妃是最先注意到的。
“沈側妃怎麼了?”
沈風斕把自己在馬車上受驚之事誇大完後,太子妃的黑臉,就一直沒有白起來過。
秉著借坡下驢的心態,沈風斕掩著口咳嗽了兩聲,“我有些不適,不知諸位可否容我,先回去歇息?”
沈風斕肚子裡懷的是晉王的長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哪有人好意思說個不字?
就連太子妃也不好阻攔,只是黑著臉微微一點頭。
終於可以不用陪她們應酬了!
沈風斕歡天喜地,扶著浣紗就往桐醴院去。
她只想躲個清靜。
等她拐過桐醴院的院牆,正撞見不遠處長身玉立的男子,正立在牆下,觀賞那蜿蜒的美人藤。
男子一襲天水青色直裰,與翠綠的美人藤一深一淺,相映成趣。
他微微抬手,修長的指節捻著細細的藤須,彷彿饒有興致。
恰似草木之中,一個醉心山水的居士。
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沈風斕腳步一頓,看著軒轅澤這個不速之客,腦中飛快想著對策。
他毫不避嫌地站在自己閨閣的院牆下,這是幾個意思?
那一頭,軒轅澤嗅著指尖美人藤的清香,慢慢地轉過頭來。
“沈二小姐。”
他的聲音如同嗓子裡含著溫水,溫潤柔緩。
那是熟悉的聲音。
“寧王殿下,真巧。”
她緩步上前,在兩人距離十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這個距離,說話是很費勁的。
寧王若是個知趣的,就應該懂她避嫌的心意。
兩人站定原地不動,彼此間帶著禮貌的笑意對視。
終是寧王先開了口——
“不巧,本王在等你。”
跟隨在後的浣紗,對兩人之間古怪的氣氛無所適從,緊張得背後出了汗。
這個寧王殿下,等自家小姐做什麼?
沈風斕一時語塞,沉默良久。
軒轅澤淡淡一笑,“這座桐醴院,是貴府中景緻最好的所在。我在這院外駐足片刻,竟聽得裡頭還有鶴唳之聲。”
難道寧王要告訴她,因為此處景緻最好,他才會在此等她,好進去參觀一番?
只聽他繼續道:“沈二小姐的品味,果真是極好的。”
“寧王殿下,你知道我腹中懷有身孕,不便久站。若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才是。”
她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看似溫潤如玉的男子,猶如一潭漆黑的池水。
深不見底。
她看不透他。
軒轅澤的眼光忽然柔和了起來,“正是為了你的身孕。”
他抬袖,腕上攏著的一串佛珠露了出來。
未待人看清,他從袖中取出一張薄薄的箋子,向她遞出。
奈何兩人之間隔著十步遠,沈風斕連那箋子是什麼樣兒都沒看清。
他也不急,只是帶著笑意站在那裡。
沈風斕內心嘆了一口氣。
她朝浣紗使了一個眼色,後者上前,接過了寧王手中的箋子。
那是一張古樸的木色佛箋,濃郁的墨,揮灑如風,寫就法相寺三個行書字。
佛箋上頭,有淡淡的香火氣息,聞著令人心安。
沈風斕接過佛箋,想到他腕上的佛珠。
他竟是個信佛之人。
“京郊的法相寺,是一處安閒靜謐所在。本王偶然去過幾回,法源大師的禪道,講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