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傾慕南青青,甚至在金殿之上不顧龍顏大怒,為南青青求情。
現在南青青想報仇,說通詹世城調離此處的防衛,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南青青陰森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汪若霏,我想要你的命已經很久了,終於讓我等到了今天。當初你設計陷害我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日。人在做,天在看!”
汪若霏顧不上呈口舌之快,趁著護衛纏鬥的時候,快馬朝林間躥去!
“別讓她跑了,殺了她!”
汪家的護衛武藝高強,雖比不上死士手段狠辣,牽制一時還是能做到的。
汪若霏絲毫將眾人撇在身後,憑著記憶在林間穿梭,尋找寧王離去的痕跡——
這裡離大營太遠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寧王!
寧王身邊還有十來個護衛,甚至是皇家的暗衛,個個身手不凡,足以應付。
林間樹木擁擠,馬跑得快不起來,她卻死命地揮著鞭子。
那馬一吃痛,只得跌跌撞撞地往林子裡鑽,從樹枝的縫隙裡頭踩出一條路。
粗細不一的樹枝抽打在馬身上,也抽打在汪若霏身上。
她顧不得疼痛,只是不斷地往身後看,生怕那些死士追上來。
每一次回頭,她都會看到那些死士,離她更近了一分。
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汪若霏咬緊銀牙,奮力地揮著鞭子抽打馬臀,直到馬身上現出一道道血痕。
她猶以為不足,口中拼命叱著。
“駕!駕!”
馬幾乎瘋狂了起來,在狹窄的林間道路上,跑得東倒西歪。
馬上的汪若霏牢牢抓住韁繩,生怕被馬摔到地上去。
終於在一處地面藤蔓叢生的林地裡,馬轟然一聲倒了下去。
汪若霏被壓在馬下,一條路磕到地上的大石,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她費力雙手抓住那條殘腿,試圖將它從馬腹下抽出來。
而馬太沉重,她也幾乎沒了力氣。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群死士提著刀靠近……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彷彿黑暗之中一縷明光,她看到寧王從另一個方向策馬而出,身後的侍衛齊齊湧上。
兩方侍衛纏鬥在了一起,這回顯得勢均力敵起來。
她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表哥,救我!”
寧王策馬到她身邊,一手將她撈起放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說著,馬鞭一揮,馬向前奔去。
身後的刀兵之聲越來越遠,汪若霏終於放鬆了些,感覺到那條殘腿疼痛得厲害。
“表哥,我的腿好疼,它是不是斷了?”
寧王的目光直視前路,並沒有看她。
“放心,只是磕到了,太醫能夠治好的。”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幸好你回來找我了,不然我今日真的要死在南青青手上了。等我們回到大營,你一定要請聖上為我做主啊!”
約莫到了地方,寧王放慢了馬蹄。
他忽然低頭看著汪若霏,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
“你還記得本王十二歲那年,你摔壞了本王母妃留下的玉釵嗎?”
他口中的母妃,自然不是賢妃。
而是他的生母寧才人。
汪若霏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寒意,不禁瑟縮了一下。
這種關頭,他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來了?
她的聲音不免帶上一些討好,“那個時候我還小,我才七八歲,我不知道那是殿下母妃的信物……”
她一慌張起來,連表哥也不叫了,改口稱殿下。
寧王冷笑了一聲。
“是啊,你還小,你不懂。那是母妃留給本王唯一的信物,自從被你摔壞之後,賢妃不僅將本王毒打了一頓,甚至連玉釵的殘肢都不肯留給本王。”
汪若霏還是頭一次聽到,一向對賢妃畢恭畢敬的寧王,會如此毫不客氣地稱呼她。
他口中的賢妃,毫無感情和溫度的兩個字。
汪若霏敏銳地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連忙討好寧王道:“殿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那個時候真的是太小了不懂事,不是故意的。其實你一直很恨賢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