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羨央師姐,師姐掩嘴一樂,把髮簪重新插在我的髮間:“見你如此歡喜,怕也不記得這髮簪是從何處得來。”
我愕然,這髮簪難道不是我買的麼?。
羨央師姐一佛袖,肅容正襟:“當初我們師兄妹幾人在九華山拜師學藝,得道的也就寥寥幾人。如今九華山越發沒落了,連最基本的道法也不大會。有時我瞧著,也覺得沒面子。”
我額頭掛了兩條黑線,有些心虛。當年我最是不得進,插秧打混的過了些日子,最後落得做個鬼仙。
我乾笑:“師傅他老人家上了九重天做仙君,也沒得保佑徒子徒孫出些人才。”
羨央師姐對我的虛心似乎很滿意,眯眼悠然道:“可還記得你有幾個師兄?”
我道:“三個。”
羨央師姐聞言,哼了一聲,也不置可否。
我心中一動,對她笑了笑:“或許我記錯了未免不可能。”
羨央師姐眸光一閃:“自個兒幾個師兄都記不清楚,你到是越發漲進了。”
我一噎,道:“怎的不清楚明明就三個!”
羨央師姐淡聲道:“急甚?我又沒說你講錯了。”說著淡淡掃了我一眼,眼帶三分笑意。我愣在當場,我的嫡親師姐誒,許久不見你也學會調笑了。
女人心,海底針。
片刻之後,師姐衝我挑眉:“見你依舊如此單純,我也便放心了。”
我泫然欲泣,是說我蛋蠢吧!
師姐嘆道:“傳聞破開虛空,有另一個三千世界,我同承影打算去遊樂一番。”
我呆怔了半響,才嘻嘻一笑:“我省的,私奔嘛。”跟著,又問道:“你借了安陵公主之名,就這樣做了甩手掌櫃?”
羨央師姐拿手在我頭上敲了一敲,悠悠道:“我欠了司命星君一個人情,便應他要求做了十年的安陵公主,如今我人情已還,凡間這些事與我這散仙有何關係!”
我答:“師姐說的甚是,得空時,師姐一定要來地府看我。”
得了羨央師姐的承諾,我才依依不捨告別師姐。
(十三)
我頗有閒情逸致地盤膝坐在大石頭上,仰頭看著天上的一彎月牙兒。慘淡的月光照在臉上,這一瞬間,許多念頭紛然而至。
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師父,那個滿面白鬍子的老頭兒。
那時候我剛死掉,一個人在闞自珍的屍體前跪坐了一天一夜。師傅找到了我,他站在我面前,皺著眉頭嘆了一會兒氣,才對我說:“時歇,你就打算一直守著這麼一副皮囊?”
我眨眨泛紅的雙目,呆呆地看著師傅。
師傅又道:“他已魂飛魄散,你守著一副皮囊早晚也要生蛆腐爛。”說著師傅拿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具女屍,語氣悵然:“你自個兒的屍體還在那躺著,為師幫你立個墓罷了。”
我沉浸在死了心上人的悲傷之中,師傅講的話誠然如耳旁風,左進右出。
師傅替我收屍,收的很是暢快!
他右手一揚使了個法術在地上挖了一個深坑,然後使用凌空拋物之法把我的屍身拋進坑中,再使了個精衛填海之術把坑堆了一個山尖尖。
師傅埋好我,蹲在我跟前發愣:“時歇,你說你的碑文該寫甚?是寫九華山捉妖師時歇之墓?還是上仙醇風真人之徒時歇之墓?”
師傅見我不答,又絮絮叨叨地在我耳旁道:“時歇呀,為師今夜子時就要飛昇九重天去做神仙啦。羨央這臭丫頭同一個劍魂私奔!你呢?卻為了一個凡人送了性命!還有你那個師兄喲~為師頂頂看好的就是他了,卻沒想也躲不開情之一字!”師傅拿手捶了捶胸口,痛心疾首:“你們這些敗家子喲~為師如何去九重天上見師祖師宗~為師真是恨不得學會老祖宗的乾坤大挪移。挪到幾十年前,如此為師便有先見之明,在為師遇見你們的時候就該把你們統統踢飛!”
乾坤大挪移是開山祖師爺的窮盡一生開創的絕技,顧名思義,乾坤大挪移可以劃破時間的裂縫,讓人回到以前。
我雙眼一亮,滿懷希望的往師傅大腿上一抱,哭哭啼啼的說:“師傅,你莫要拋棄我。你都快飛昇成仙了,你就把徒兒帶在身邊做個婢女。天熱有人給你扇風,天冷有人給你加衣,你餓了徒兒給你做飯,你饞了徒兒給你釀酒。師傅你老人家這般獨身一人飛昇,徒兒……徒兒實在放心不下。”
師傅和藹地拍了拍我的頭:“徒兒啊,你現在是鬼,待師傅成仙之後同太上老君套套交情。向他討一粒九轉碧靈丹讓你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