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剛上山,山上只有幾間茅草屋。羨央師姐是個冷冰冰的人物,我初來乍到有些害怕。因著隱沉對我和善,便巴巴的挨著他。
山上溼氣重,夜裡又涼。
我本是打著地鋪,每每睡到後半夜都會被冷醒,無法,只好帶著一身涼意,悄悄的鑽進他的被窩。隱沉每每被我冷醒,嘴裡雖說著嫌棄的話,卻也將我冰冷的身子摟住,久而久之,我便養成了和他睡一處的習慣。
第一次癸水來的時候,還是他發現的。
那時,他紅著臉替我熬了一碗黑乎乎的益母草汁。我苦著臉將湯喝了下去,到了晚上再像往常那般往床上爬,隱沉卻是不答應了。
我抱著枕頭,可憐兮兮的瞧著他。
隱沉哀嘆一聲,將床讓給我,自己卻是跑到師傅屋子打了地鋪。
第二日,師傅語重心長的告誡我‘男女七歲不同席,男女授受不親’的話語,讓我搬去同羨央師姐做了舍友。
想到以前的事,我便樂的開懷。遂,在隱沉懷中滾了幾滾。然,樂極生悲的後果便是,我被隱沉壓在懷中又云雨一番。
據說,男人對於情事,歷來食髓知味且花樣百出。待再次平靜下來,一日竟過去了一半。我再也不肯挨著他,巴巴地跑到另一頭,義正言辭地與他劃清了界限。
我將衣裳攏了攏,道:“我與你拜了天地從此以後即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與你糾糾纏纏了幾輩子,註定是要榮辱與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這些話,是我這些年在地府引渡了無數痴男怨女的總結。隱沉挑眉,含笑示意我繼續,我接著道:“……你娘子我的身子還被人用著,且那人即將要與另一個男子成婚。為了咱兩未來的幸福生活,你瞧,我們是不是要去搶個親!”
隱沉唇角微揚,走過來一把將我撈進臂彎中:“走,跟著相公去搶親!”
我與隱沉兩個魂魄便氣勢赳赳地跑去搶親!
出了髮簪我才後知後覺,原來虛弱的魂魄,此時已完全養好。
木兮那具木偶身體還狼狽地躺在瓊花樹下,我呆滯,兩個魂魄去搶親只怕是被完虐的節奏。
隱沉摸摸臉頰,一臉嫌棄的將木偶身體拆巴拆巴,重新組裝,而後才附身上去。他活動活動四肢,來牽我的手:“走吧。”
我愣了一下,低頭看見他穿透我的手,遂牽了一手空氣。
隱沉唇角微彎:“你莫不是忘記你是孟婆了?”
我淚奔之,連最基本的凝魂之術都忘記施展,委實令人惆悵!
隱沉哈哈大笑,將使用凝魂術之後的我強抱在懷中。
清風朗日,配合著簌簌落下的瓊花花瓣,頗有一些幽會之意。臉上有些熱辣,我伸手推他,他輕笑一聲,將唇落在我額上,低聲囑咐讓我跟緊他。
今日正月十五,花好月圓人長久。
上陽峰仙樂如天籟,大紅的燈籠隨風輕搖。孟時歇緋衣如火,她與闞自珍並肩而立,笑對臺下眾位上陽峰弟子。
有人高喝:“良辰美景,吉時已到!”
“今日,我座下弟子……。”無崖子上前一步,剛要開口說話,便被隱沉打斷,隱沉言辭簡潔地大聲開口:“搶親!”
眾人循聲而來,我與隱沉頂著注目禮,徐徐走近。
我直直地盯著場中的孟時歇,一步一步上前:“你還要頂著我的身子做一回孽麼?萱緋?”
孟時歇偏頭嬌笑:“被你瞧出來啦,不過,那又如何,我最愛的便是拆散有情人。”
“…………。”心裡悶的要吐血,萱緋這妖精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幻境裡都教人討厭!
“你瞧瞧,就算他知道我不是你,可他還是願意對著一副皮囊拜堂。”萱緋指著闞自珍道。
我轉眼看著闞自珍,他輕垂眼簾,修長的手指拂過手中的劍,唇角勾笑:“你來的正好,便一同成親吧!
“噗……”隱沉嗤笑,連連搖頭嘆息:“闞自珍啊闞自珍,枉你擔任鬼王千載,為何在幻境中總是會沉迷虛妄?”
“幻境?”闞自珍淡淡撩起眼皮:“因果輪迴,不問前塵!以前的一切我此時記不得,便不用記得。”
“因果?”隱沉嘆一聲:“你不介意身旁的女子是誰,只為了了卻心中執願,我卻不能由得你!”
眾目睽睽,隱沉冷哼,劍氣閒閒一掃,周圍人影瞬間消散成空。
隱沉眸中如凝冰雪,指著臺上的無崖子和無恆道:“瞧,這兩個人一個是我師父的影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