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餘生還能否再見,一道關山,餘生不可攀,祝,同安好。”
“祝,同安好。”瑞禕笑著應道,眼淚卻不由得落了下來。
祝,同安好!
馬蹄驚濺黃沙,沙塵席捲天地,銀甲健影,漸行漸遠,淚落不止,撫面痛哭。
轉瞬間,自己被擁入一個略有些堅硬的懷抱,隨即聽到一道帶著些酸氣的聲音入耳,“人都沒影了,還哭。”
就這麼捨不得?呼赤炎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人心不可控,它想要哭我能怎麼辦?”瑞禕不好意思的掙扎了一下,這麼多人看著呢,推了他一把,知道他不情不願的鬆開,這才低聲說道:“不是哭三白離開,只是心裡為過去告別,心酸難耐,這次淚流乾,以後再也不會為以前的事情傷心了。”
拿著帕子拭眼淚,呼赤炎接過帕子為瑞禕擦拭,看著他就說道:“這世上只有你這麼大膽,敢在我面前這樣哭,換做旁人,早拖出去砍了。”
心中還是有些鬱氣的,瑞禕自然是聽的出來,“以後不會了。”
真的再也不會了,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這樣哭,也不過是因為曾經那些讓她無法釋懷的痛,現在釋然了,也就沒有難過的理由了。
呼赤炎心裡到底是不平,回程路上,與瑞禕共騎回城。瑞禕也沒好意思紅著一雙眼睛去見大夫人等人,等到晚上落腳的時候,瑞禕就跟呼赤炎打聲招呼,要去見見家人。
呼赤炎還有政務要處置,這次隨著瑞禕前來,所有摺子都是快馬隨行送來,因此他依舊很忙。而且現在呼赤炎也不能在這樣的簡陋的地方正式召見裴家人,見面還是要等回戎都之後再說。
因此,雖然是同一支隊伍成行,但是裴家人沒有呼赤炎的旨意,也是無法靠近瑞禕的。整個隊伍分為前後兩段,御駕在前,裴家人在後,班高格全程戒嚴。
呼赤炎的想法瑞禕是明白的,畢竟作為一國之主,呼赤炎也有自己的皇權尊威。更何況,召見家人越是隆重方顯看重,所以瑞禕也並未在此事上多嘴,只是有一點不滿意,就是呼赤炎在,她真的不能隨隨便便的,在這麼多士兵的注目下,就跟家裡人時時見面。
所以說,規矩這個東西,有的時候真的很磨人。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瑞禕就趁夜色得了呼赤炎的允許,去了裴家人的帳篷會面。
就這樣,班高格還命人提前過去通知,這才護著瑞禕過去。
瑞禕瞧著一本正經的班高格護送她去見家人,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也還有些鬱悶。
理解是理解,但是真的一切都按照規矩來,還是真適應*。
班高格自己也覺得很苦逼,就看著瑞禕說道:“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大姑娘你身份已經不一樣了,你也知道你家裡的……令尊大人很是有些與眾不同,所以為了避免以後大姑娘總是麻煩不斷,所以汗王才命我如此行為,大姑娘見諒啊,我也不想的。”
她那個渣爹的確是……
瑞禕是不想背後將自己親人的不是,而且長久的分別,渣爹再不好,也還是爹。所以分別之後,怎麼看都是美好的一面。呼赤炎大約是怕自己的爹給她不經意的就惹出麻煩來,讓她在戎都難做人,所以才讓班高格扮一回冷麵閻王,算是另類的告誡吧。
瑞禕,很囧。
遠遠地,就看到裴家人的搭帳篷燈火通明,帳篷外頭士兵分兩隊手舉火把照亮道路,隔著這麼遠就能聞到了兵器上的肅殺之意,就連瑞禕都被這陣仗給唬了一跳,低聲對著班高格說道:“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了啊?別把我家人給嚇到了。”
“這過什麼啊?要是搬出王后儀仗出行,比這威風多了。行軍在外,多有不便,多擔待。”班高格面無表情的說道,距離帳篷越近,就越發的表情嚴肅,一本正將的樣子還真是挺唬人的。
瑞禕大囧,也就沒再說什麼了。踏上火把照亮的道路,瑞禕距離帳篷越近,心跳就越來越快,心裡想著見了面要先給家人問安,她這張臉其實沒什麼變化,家人應該覺得不陌生的。
想的挺美好,等到帳篷簾子被掀起來,瑞禕一腳踏進去,還沒等看仔細,呼啦啦的一群人都圍了上來。
耳朵裡是各種各樣的聲音。
“九丫頭……”
“九妹……”
“九姑娘……”
“九姐……”
被人抱成一團,瑞禕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嘴都沒張開,一個字都沒說呢,眼淚又掉下來了。
班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