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休息。
瑞禕看著淳于珊,自己也抬頭仰望著星空。大漠中的星空格外的閃亮,好似一伸手,就能摘下星辰。這樣的景色在大燕是看不到的,這樣的手可摘星辰,不是什麼地方都能見到的。
看什麼樣的風景,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所以,見到這樣的風景,是因為她來了狄戎。
受得了這樣的日子嗎?
瑞禕心裡自己問自己,忽然覺得其實沒有答案,因為生活沒給她第二個選擇。受不了也得受著,所以淳于珊的問話沒有什麼意義,她勸說自己的心思白費了。
拿起水壺喝了口水,瑞禕也閉上眼睛,她需要休息,明兒個還要如此狂奔一天呢。
到了半夜的時候,溫度更低了,縱然是裹著狐裘,瑞禕還是覺得手腳冰冷,不由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剛商議完事情的呼赤炎走過來,就看到幾乎縮成一個球的瑞禕枕著黃沙睡在那裡,他蹲下身子凝視著她好半響,輕嘆口氣這才挨著她坐下,將她往自己這邊攬了攬,瑞禕感覺到了溫暖自己也往這邊靠了靠,看著她的動作,呼赤炎嘴角帶了一絲淺笑。
對面不遠處的淳于恆皺眉瞧著這一幕卻並未開口,只是心思卻更重了些,隨意的披了毯子躺下,眼角掃過妹妹睡著的影子,心裡也嘆口氣。看來這次怕是淳于家的計劃要落空了,淳于珊想要嫁給呼赤炎是不可能了。
依稀記得七八年前,那時候自己有一回路過雲澤城,遠遠的看著坐在雲澤城城牆上的呼赤炎,雖然孤寂但是卻透著令人不能忽視的強悍。所以後來老汗王過世,他帶著鐵騎殺回來的時候,他沒有旁人那麼驚訝震撼。那麼小的孩子,就能在那種地方生活的很好,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這樣的男人,往往會成就大事業。
所以,他也一直以為,這樣的男人不會輕易地看上任何一個女人。呼赤炎登基數年,從不曾迎娶王后,也不曾選妃進宮,別人都吵鬧的厲害,唯獨他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呼赤炎,不受人左右的呼赤炎。
但是現在,這樣的男人眼中卻有了一個女人的影子。
裴瑞禕這樣的女子的確跟大燕女子有所不同,但是跟狄戎女子比起來,到底還是有所不足,別的不說,就是這不會騎馬就足以令人詬病了。
也不曉得呼赤炎到底看上她什麼了,就那張臉嗎?
確實夠美。
人總是願意趨向於靠近溫暖,所以當第二天瑞禕醒了之後,發現在窩在呼赤炎的懷中的時候,好半響沒能回過神來。幾乎是立時就坐起身來,滿滿的尷尬。
尉大娘等人早就起來了,看著瑞禕人人都帶著莫名的笑意,瑞禕就更覺得手腳都沒地方放了。
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呼赤炎倒是跟沒事兒人一樣,站起身將她一把拉起來,“我們去看朝陽。”
“啊?”
她還從沒有見到過大漠的日出,還來不及問什麼,就被呼赤炎牽著爬上了一處高高的沙丘。晨光中,廣袤的黃沙呈現出一片金黃色,沙丘的褶皺就如同波浪,一直延伸到天的盡頭。披上日光的沙漠呈現出美麗柔軟的線條,好像那些傳聞中的暴虐都是南柯一夢般不復存在。
早晨還有幾分涼意,瑞禕的頭巾裹得緊緊的,冰冷的手被呼赤炎握在手中,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徐徐傳來。側頭,看向他,硬朗的五官在陽光的籠罩下硬是給他添了幾分柔和的氣息,算起來他也沒比她大幾歲,但是他的五官眉眼之間,卻帶著濃濃的粗糲滄桑,那是那些曾經艱苦的歲月留給他的印記。
這一刻,心忽然有些軟了下來,她索性盤膝坐下,呼赤炎被她的動作一帶,自己也跟著坐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為什麼帶我來看日出?”瑞禕看著他問。
呼赤炎輕咳一聲,略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看著遠處的朝陽,“來了不看大漠日出是很可惜的事情。”
瑞禕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
呼赤炎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好一會兒才說道:“以前我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就會跑到無人的地方看日出。”
瑞禕聽著怔怔無言,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開心,所以就拿著讓他自己開心的方式希望她也能開心。所以昨晚上知道自己冷,就給她擋了一晚上的寒風,做了一晚上的暖爐……這男人拙於言,卻敏於行,瑞禕看著他不自在的扭過去的面龐,這次真的是很開心的笑了。
“呼赤炎,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喊他的名字,雖然有些陌生的感覺,卻覺得異常的順口。
呼赤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