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赤炎自然能聽得出瑞禕口中的異樣,眼神不由一暗。大多時候,瑞禕對待人或者事情都是十分清明的,正是這樣,這樣的失態跟異樣,或許就能證明她對周沉毅是跟待旁人不一樣的。
“你不想聽就算了,本來我想告訴你,周沉毅在京都的事情。”
瑞禕:……
離開大燕後,就很少聽到那邊的訊息了,瑞禕知道呼赤炎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她拉不下臉來求他,就索性閉上眼睛假寐。不聽就不聽吧,不聽心就不會亂。
呼赤炎還以為瑞禕會追問他幾句,誰知道半響沒聽到聲音,等他轉頭看去,她已經閉上眼睛了……睡了!
此時心中之鬱悶,真讓他恨不能徒手打死一頭牛才能解恨。
瑞禕本來是想假寐的,誰知道竟真的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周遭說話聲走動聲,天色也亮了起來。起身坐起來,分明記得自己是靠著樹睡著的,怎麼又躺下了?
迷迷糊糊的起來,先把毯子跟蓋被疊好,那邊尉大娘就過來了,將東西接過去,笑著說道:“正要叫大姑娘起來,你醒的正好,咱們要開飯了,吃了好上路。”
瑞禕四周打量一下,沒看到呼赤炎,想起昨晚的事情,不免惴惴,這人大概會被自己惹毛了吧。看著尉大娘,就輕聲問道:“汗王呢?”
“一早就起來探路去了,淳于恆跟著一起去的,大姑娘放心吧。”
瑞禕能不放心什麼,笑了笑,就開始收拾自己。簡單的梳頭她現在自己也能做到了。
她這邊才把梳子收起來,那邊就看到淳于珊過來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的梳子給我用用。”
瑞禕聽著這話這才看到她的頭髮有些亂糟糟的,跟人借東西都這樣傲氣,瑞禕心情也不怎麼好,就問道:“你自己的呢?”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跟人借東西不知道要學著禮貌點嗎?”
淳于珊等著瑞禕氣呼呼的說道:“給不給?”
“不給。”
淳于珊:……
兩人大眼瞪小眼,淳于珊總不能頂著鳥窩頭給呼赤炎看到,只得壓著氣說道:“借你的梳子用用成不成?”
瑞禕看著她不甘心的樣子,也沒心思繼續為難她,就把自己的梳子遞給她。淳于珊接過去,背對著瑞禕開始梳頭,很快的就把長髮整理好,又把梳子還給了瑞禕,這才抬著頭走了。
瑞禕看著她的背影,挑挑眉,將梳子收起來放回去,她自己也是一肚子的心事,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別人如何。
早飯備好的時候,呼赤炎跟淳于恆回來了,瑞禕不免抬頭去看他,卻見他正蹙著眉頭對著班高格在吩咐事情。許是大家都看到了呼赤炎緊蹙的眉頭,一時間說笑的人都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空氣裡瞬間就瀰漫著一股子緊張的味道。
果然,自己還是惹他不高興了。
瑞禕垂頭吃飯,自己心裡也嘆口氣,她現在其實也還有些不太明白,呼赤炎到底在氣什麼,而且一直拿著周沉毅說事兒,這到底是算什麼啊?
就算是她跟周沉毅之間確實有些不太能說出口的秘密,但是她也不希望這些秘密隨時被人以另外的方式來提醒,這會讓她感覺很難看很尷尬。
她對他奇襲未遂,卻好像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一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現在也不用流落到狄戎了。
瑞禕越想心裡越煩躁,周沉毅就像是她心頭上一根刺,拔不拔都很疼。
他對她的好,她知道。他對她的無奈,她也知道。他們之間說不上誰負誰,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開始過,只是想起那些曾經的往事,心裡總會覺得酸酸的,眼眶也會紅紅的,正是那種從未說破的情思,也許才是最令人不能輕易忘懷的吧。
瑞禕這會兒也吃不下什麼東西,但是知道接下來要走很長的路,還是硬著頭皮把碗裡的飯嚥下去。這會兒由著性子不吃飯,等會就要餓著肚子趕路了。她最討厭自己也是這樣的清醒理智,不管什麼時候,她都能把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做出最好的選擇。
她也想任性一把,但是她沒有那個命。
瑞禕異常的沉默,自然讓大家感覺到了不太尋常的氣氛。實在是瑞禕的性子太穩當,就算是遇到什麼事情,也很難見她的性情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這會兒難得一見她情緒這樣低落,大家雖然想知道怎麼回事兒,但是當著他們汗王的面,誰有膽子去問一句啊。
吃完飯之後,大家就開始收拾著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