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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一路上,女童心情倒好了不少,時不時掀簾子看看車後疲憊不堪的乞丐,不由冷笑出聲。錦衣婦人終是開口道:“阿辭,即便是看不上眼,也不必折騰他,放他走罷。”

女童哼一聲,指桑罵槐道:“我偏不!誰說我戲弄他?說了收他當小廝便絕不反悔!一個搖尾乞憐的乞丐罷了!怎麼?!還吃不得丁點兒苦了?反倒要我捧著他才算罷?”

婦人嘆息一聲,知曉自己女兒的脾氣,便不再阻止了,只叫馬車走的稍許慢一些。

路途中,天上密密的下了綿綿細雨,又隨著風漸大了,勢頭更猛些。

女童拿著最愛的糯米糰子卻只吃了小半,便有些吃不下了,終是皺了眉猶豫的吩咐道:“後頭那乞丐……帶去下人車上罷!若丟了性命,倒害我背了業罪。”

婦人的眉頭舒緩開來,刮刮她的鼻頭無奈嘆息一聲。

念珠撐了把十二骨梅花油紙傘,急急冒著雨繞到車後,指著那青年乞丐使喚到:“到後頭那輛車上去罷,只說是小姐吩咐的便是!”又添上一句:“好生同他們處著,莫生事端!”又上前給這乞丐解了繩子。

匆忙間瞥見青年小麥色肌理分明的胸膛和一雙沉冷陰鬱的眼睛不由面上一紅,只點點頭,看他上了車才收了傘。

等到了平遙已是五日之後。

女童隨婦人一行人到了任府裡,不見父親,卻是個打扮雍容的年輕美婦來迎的。

那婦人對著錦衣婦人路氏拜道:“您便是夫人罷!妾身明玉,拜見夫人。”

不等路氏說話,纖腰一擰便起了身,露出一絲嬌美的笑意來:“夫……老爺不知您和大小姐今兒到呢,出門辦事兒去了,特地託了妾身來迎你們。”

她這話說的好不矛盾,既不知夫人和大小姐今兒到,怎麼又能未卜先知派她來迎呢?話說的圓融,裡頭的意思卻包了刺兒,扎的人驀地一疼。

女童豎起眉毛正要發作,路氏便一把握住她的手,捏了兩下。女童有些洩氣。她長到如今,最懂的便是瞧母親眼色,更何況路氏的警告向來言出必行的,關一個月禁閉的時候又不是不曾有過。

幾人進了堂屋坐下,那美婦也不曾侍立在一旁,自顧自坐在路氏下手,只招呼下人魚貫而入添茶倒水來,那美婦用略帶審視的眼光看了女童一眼,笑道:“這便是豐年小姐了罷,老爺同我提起過您呢。”

任豐年翹起嘴角,沒有意義的笑了笑脆聲道:“怎麼啦?爹爹說我甚麼?”

那美婦一怔,不成想她真兒個發問呢,只答道:“老爺說您啊聰慧可人,孝順的很。”

任豐年滿意的笑了笑,話鋒一轉道:“爹爹謬讚啦,我在他面前也沒個正形兒的,只他縱著我罷了!不過啊,不過啊畢竟你只是個下人,怎麼也不能同你說呢?你說是不是?”

美婦面色一白,低頭不語,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孱弱可憐。

路氏嘆息一聲,轉過話頭道:“二姑娘呢?叫出來一道說說話罷,我也好見見。”

美婦被她帶了話頭,想起平日裡寵愛的女兒來,倒是顧不上自憐,只柔柔一笑道:“跟她爹爹一塊出去了,外頭有宴呢,自然一道走了。”

路氏點點頭,讚賞道:“你做的不錯,能帶到宴上去的必然教的不錯,甚好。”

美婦被她一讚,面上也沒露出多大的喜色來,只一笑而過。

待用了點膳食,任老爺仍舊不曾歸來,任豐年和路氏便給美婦帶到了後頭正院裡。

美婦笑道:“匆匆忙忙的不曾準備甚麼,待過幾日慢慢添置也不遲,不知夫人和大小姐可滿意?”

路氏看著明顯有挪動痕跡的牆角和屋內,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老爺本就事物繁忙,顧及不到也是有的。”

任豐年被帶到為她準備的閨房裡,挑剔的打量四周,哼一聲,這賤妾倒是聰明,知曉有些東西不是她能亂指使的,給自己和母親準備的屋子皆是最好的。

下頭念珠來問:“小姐,您帶回來的那個乞丐可要怎麼安置?”

任豐年現下火氣正大,給念珠這麼一問便冷笑一聲:“甚麼活計最髒最累,便丟給他去!”

念珠“喏”一聲便要下去,任豐年又添上一句:“不必多管他。任他自生自滅便是。”這人本就是為了氣母親才帶來的,如今任豐年正和路氏同仇敵愾,此人在她眼裡便成了個累贅。

作者有話要說: 路氏似笑非笑:呵呵。

☆、第3章 第三章

稍稍瞭解任府職務分配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