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雪茶嚇得慘叫了聲,幾乎跳起來。
趙踞猛然驚醒似的,定睛一看,急忙鬆手。
雪茶揉著隱隱作痛的手腕倒退出去,又是害怕又是擔憂,顫聲問:“皇上您、您怎麼了?”
趙踞似大夢初醒,匆匆掃了一眼雪茶,又看向地上的仙草,卻見她雖然仍是乖乖地跪在地上,卻不知何時已經距離自己遠了不少。
只因為方才雪茶一聲慘叫,引得她也抬起頭來看向這邊。
望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少年心中一陣難以言說的湧動。
滿腔的五味雜陳化成了一股無處宣洩的怒意,趙踞猛地抬手在桌上狠狠地捶落,“砰”地一聲巨響。
雪茶驚的汗毛倒豎。
趙踞盯著仙草,冷冷說道:“朕只是想告訴你,你先前所做的種種,朕都記得很清楚,不管你是欲拒還迎,還是別有用心,在朕眼裡,你永遠是個不知死活的賤婢而已……你若是以為朕會對你如何,你就白費了心機打錯了算盤,朕絕不會明知下賤還去犯賤!”
趙踞說完後,深深呼吸:“你可聽明白了?”
“奴婢、奴婢明白。”仙草再度磕頭。
“聽明白了就滾出去!”趙踞咬牙切齒的:“還有,以後如果還看見你在御書房鬼鬼祟祟的,你就……去陪你的主子吧!”
雪茶在旁邊驚心動魄,呆呆怔怔,連手腕都忘了揉。
第33章
皇帝偶爾也會發些脾氣;但對雪茶而言;卻極少看到皇帝氣成這個模樣,話說的這樣決絕。
他眼睜睜看仙草謝恩退出;又呆呆地轉頭看向皇帝,卻見皇帝的臉色雪白,眼中的怒意仍在湧動;怒氣好像並沒有因為方才痛罵了鹿仙草一場而減退半分。
“皇上……您消消氣兒,”雪茶心驚肉跳;“這鹿仙草又、又做了什麼惹您不高興了?她本是個糊塗東西,皇上您不必跟她一般見識。”
“出去!”皇帝的憤怒好像有蔓延之勢。
雪茶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又見皇帝好像要把對鹿仙草的狂怒發洩在自己身上;嚇得忙後退一步:“奴才遵命。”
雪茶倒退數步,顛顛兒地出了御書房。
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雪茶一轉頭的功夫;卻奇異地發現身邊還有個人;——仙草竟沒有離開,居然還站在門口。
雪茶几乎又往後驚跳出去:“你……”回頭看一眼裡間;雪茶放低聲音:“你不趕緊滾蛋,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仙草悄悄地問道:“皇上把公公也攆出來了?”
雪茶不願承認這個殘酷的事實;於是抱怨地呵斥道:“還不是因為你?你這混賬東西;你又對皇上說了什麼;我從來沒看到皇上氣成這模樣,你、你如今還連累了我!”
他抱怨了這句,突然想起上次跟仙草在這裡竊竊私語給皇帝捉了現行的事;心有餘悸,忙拉著仙草往旁邊走開。
兩人離開了御書房,往前又走了會兒,雪茶說道:“你快說,你到底幹了什麼?”
仙草道:“公公,那是皇上,我能對他幹什麼?”
雪茶眯起眼睛。
仙草陪笑道:“其實皇上不過還惦記著之前的事兒罷了,大概又因為近來我在羅婕妤身邊兒打眼,皇上就想敲打敲打我。”
雪茶琢磨了會兒,像是這個理:“說來也難怪皇上記恨,以前你做事兒實在太混賬了,連我都恨不得打死你,難為皇上還留著你的小命兒,如今還許你在婕妤娘娘身邊兒伺候,皇上的心胸已經是無邊無際的寬廣了,如今罵你兩句,也是該的,橫豎沒真剝了你的皮,你說呢?”
原來雪茶之前在殿內聽著趙踞喝罵仙草,那一句句,簡直狠辣傷人。
雪茶雖自詡從來跟仙草似是天敵,可是聽皇帝這麼不留情面地辱罵她,心裡卻仍是有些不太是滋味。
如今說完了這些,就打量仙草。
卻見仙草笑道:“公公說的是,我心裡當然也明白。我的命如螻蟻,生生死死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皇上能留我性命已經是千古明君才能有的心胸,如今想起舊恨痛罵我幾句,我當然是得乖乖受著,莫說是罵我,就算真的讓人打我的廷杖,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雪茶不禁笑道:“難怪皇上沒直接砍了你,你的嘴真真的……簡直是吃了什麼仙丹,或者真的是死了一次,被嚇得開了心竅,才這麼會說話了呢?”
仙草道:“都有都有,全託了皇上跟公公您的洪福。”
“我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