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瓏沒管他如何了,只將話本子細細看了,卻原來玉娘太過思念愛慕自己的郎君,竟憑了這股子意念自那黃土中醒來,尋到了他。她想重新變成人與他廝守只能夜間與他歡好吸他一些陽氣,再白日裡不見陽光,在被中修補她已經腐爛的身子,只需七七四十九日便可成人與他廝守,可就在這第四十八日,她滿心歡喜時被她心愛的郎君打的功虧一簣。
從此這陽世,那黃泉,彼忘川再沒了她這個人!她消散之時還痴痴的望著她的郎君,即便他害的她如此,她卻一點也未曾怨恨過他,只是可惜,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曲玲瓏看的溼了眼眸,那晶瑩的淚珠子成串的掉。
顧西臣嚇了一跳,趕忙著將人攬到懷中,伸手替她拭淚哄道:“這話本子都是那些個人瞎編的當不得真,嬌嬌莫要傷心。”
曲玲瓏心中好替那玉娘惋惜,一時也忘了他先頭的不規矩,抬著一雙帶淚的豔豔桃花眸子望著他不平道:“那算命先生真是可惡,若不是他,她二人定和和美美了!還有那書生當真好生沒良心,都講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即便是鬼難道不能問她一句?竟還不顧她的哀求一句話不說便毀了她!”
顧西臣正大悔自己竟帶回了這本子傷情的話本回來惹她,聞她說話忙應道:“可不是,好個沒良心的書生,若是爺自個兒心愛的婦人回來,莫說她還會變成人,便是她一輩子是鬼,需一輩子吸爺的陽氣,爺自會給著她,養著她直到自己死那一刻!”
他說著,那雙幽深的眸子是直直望著她的,曲玲瓏知道他指的是誰,頓了良久,話都到了嘴邊卻還是生生嚥了下去只是道:“你慣會花言巧語。”
顧西臣皺眉:“嬌嬌當爺哄你麼?爺在此賭誓,若爺此話有絲毫虛假,便讓爺不得好死,再不得嬌嬌青睞!”
她不過隨口說一句,不曾想他竟真賭了誓言出來,曲玲瓏很是不自在,低低說了聲:“哪個讓你賭誓出來了。”便翻身側到了床裡面。
她這明顯便是心疼他賭誓出來,顧西臣心中似灌了蜜一般又甜又滿,也側了身子將她攬進自己懷中,望著她嬌美的側顏。
只望以後與她的日日夜夜都能是這般,他這一生便才算圓滿了。
☆、聽聞
因著這十里畫廊是顧西臣自個兒盤下的園子; 除了幾百來號的下人並沒得旁的主子規矩不多,再加上其中景緻美妙且又很是清爽舒適,曲玲瓏近來的心情都很不錯。
傍晚時分; 崔嬤嬤瞅著外面日頭下去涼風漸起,便迴轉了屋內。
曲玲瓏正坐在描金赤鳳檀木闊榻上一手拿著繡繃一手捻著繡花針; 她近來身上好了許多便想著早些把那人的汗巾子繡出來,也省的他總來纏要。
知道她是為誰繡的,崔嬤嬤打心眼裡高興,暗道,兩個冤家可總算是心意相通; 鴛鴦和睦了。
想著便上前喚道:“奶奶。”
曲玲瓏停了手中動作抬眸看她:“嬤嬤何事?”
崔嬤嬤道:“在屋子裡待久了難免會頭悶,現下外頭涼風習習很是舒爽,奶奶要不要出去走走?”
這邊並不似侯府,曲玲瓏也喜歡看外頭的花鳥蟲魚,聞言便點了點頭。崔嬤嬤便過來扶她; 待出門之際,見她頓了下又回身將那繡繃帶了上。
崔嬤嬤忍不住的笑,望著繡繃上已快完成的鶴打趣道:“奶奶出去賞景竟還不忘繡這鶴,可是急著等爺晚間回來送與爺嗎?”
曲玲瓏被她打趣的嬌顏一紅,垂著眸子只當未聽到。
崔嬤嬤看的面上全是忍不住的笑意; 也不再打趣她,吩咐碧落帶上了她的針線樓引她去了臨池的一處小亭內坐下,這小亭臨近一座玲瓏剔透的假山,亭中西南懸著一鸚鵡籠; 池中蓮蕊盛開,岸邊竟還停了兩三隻羽鶴,四周點綴著芭蕉及西府海棠,端的是如畫般的好景緻,雖不如侯府的精緻卻是有極有靈氣,絲毫不匠氣。
曲玲瓏看著很是喜歡,在亭中賞看了好一會子才拿出繡繃,只是剛捻起繡花針便有個圓臉小廝繞過池子匆匆過來,卻是顧西臣跟前兒的慶餘。
崔嬤嬤看他竟過來忙問道:“你這小子怎的回來了?爺呢?”
慶餘給曲玲瓏作了個揖,笑道:“奴才是奉了爺的令回來給奶奶傳話的,商行事多,爺免不了應酬,今個兒會回來晚些讓奶奶不要等他,早點睡。”
自搬入這十里畫廊已經大半月有餘了,那人白日裡總是不在,說是商行有事需處理,只晚間回來纏著與她同睡。他近來顧念著她的身子雖免不了口花花的來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