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僅如此,這些馬的絡頭,從額帶、鼻帶到銜和鑣,都是色澤均勻的牛背皮所制,上面鑲滿嵌金鍍銀的裝飾環配,將那些高頭大馬映襯得神駿異常。馬背上的鞍韉更是講究,金絲為流蘇,紅絨繡花為泥障,富麗華美。
走在最前面的是十四名面容姣好的少女,雖然長相上漢胡不一,身上穿的則都是魏晉風的披帛、長裙,絲質的衣袍在暖風的吹拂下,如流水一般在駿馬身側飄動。她們手裡各抱了一個朱木鏤花螺鈿香盒,一雙雙素手從香盒裡取出香粉,四處飄灑。
香粉散開,香氣四溢。高昌駙馬的儀仗,正徐徐壓來。
鑾鈴聲動中,遠遠看到一輛瓔珞螭璃,琉璃披拂的馬車平穩走動著。從秦嫣那個角度來看,馬車上的人似乎正在接受眾商旅的行禮,行走速度較慢。她長長吐一口氣,這麼個隊伍,把木那塔鎮給擠成這樣,什麼時候她能出去?
第140章 定和
儀架走近了; 兩側的武士們身著玄鐵紅衫明光甲,煌煌然載有唐國氣韻;裡側的文士們則是長袍博帶,施施然為魏晉遺風。五彩絲幟在頭頂; 翟羽翠扇、香花鋪路。
見到張駙馬的儀架馬車漸漸靠近; 有些跟高昌國有屬國關係的人,還紛紛跪了下去:“拜見張駙馬; 拜見明華公子。”
秦嫣盯著那馬車看,馬車的外簾是長長的琉璃珠所串成; 已經被捲起來了。裡面則是一層青色紗帛; 布料也不算薄。在烈日炎炎下; 可能最多隻能照見裡面坐著的人那模糊的身影。
高昌國的麴氏為王族,張氏則是高昌眾多世家中的一支。
本來張家在高昌不算地位多麼雄厚,十幾年前高昌發生了一次政變。麴氏王族被驅趕出了高昌國。張氏世族的大將; 名叫張雄,因與當時的國主麴伯雅關係厚密,跟隨麴氏王族顛沛流離數年,最終臥薪嚐膽; 幫助麴氏王族奪回了在高昌的統治權。當麴伯雅重新成為高昌國王之後,張氏一族便躍居為高昌除王族外最大的世族。張雄受到王族的倚重,被封為“左衛大將軍”。
麴伯雅回到高昌之後沒幾年; 就去世了,將王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麴文泰。高昌國王麴文泰的幼妹麴鴻都公主,自小與張氏長子,張定和有婚約。在麴氏王族被驅逐期間; 她也是依附著張氏一族,才被保護、免受荼凌。因此都說麴鴻都與張定和是青梅竹馬的一對神仙眷侶。
黑頭道:“明華公子就是張定和。”他們汗王是圖桑王族,所以稱呼高昌駙馬也就沒那麼恭敬,“明華公子是如今西域對他的尊稱。”秦嫣問道:“張定和好像先前沒什麼聲響的?怎得如今變成這麼大的氣派?”她五年前在西域,並沒有聽說張定和有什麼驚人之處,只是聽說自小羸弱多病,四處求醫。
胖魚道:“四年前,高昌國主麴文泰染疾去世,王子年幼,皇后軟弱。焉耆國乘他們國務空虛,大兵進犯想要以武力侵佔高昌在西域道上的商路掌管權,這位張駙馬出面周旋,處理了此事。被高昌國人吹捧為‘皓月出山,明華千里’,舉國內外,如今都稱呼他為明華公子。”胖魚知道自己汗王,對於這位張駙馬,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以帶點貶斥的口吻,解釋給秦嫣聽。
“哦。”秦嫣點頭,問道:“如今的高昌和泥孰王應該還是相處很和睦的吧?”
鹿荻露出看見白痴的眼神:“你到底在哪裡居住,連我們圖桑帝國換大可汗了都不知道?”
“泥孰王,怎麼了?”秦嫣吃驚不小,她知道泥孰王和翟容關係很好,兩人還聯手滅了星芒聖教。而且泥孰王是與唐國親近的,又是個善於處理國務之人,泥孰王如果掌政西域,一定會給這裡帶來不少年的太平。可是如今鹿荻說出來的話,泥孰王已經遭遇不測了?
“泥孰王四年前病死了。”鹿荻的處月部落雖然如今衰退弱小得不成模樣,也是圖桑十部王姓之一,她對於整個西域的國事還是很關注的,“如果泥孰王不死,至少十部王族還算可以和平相處。如今這個大可汗為人就差遠了。”他們處月部落在受到雪災之後,她的父汗也去大可汗浮圖城求見過現任的大可汗,可惜,受到了一番冷落。鹿荻是心中非常不滿的。
“那西域豈不是又要大亂?西域道又要斷了?”
鹿荻擰了一下旁邊的駱駝背上的氆氌流蘇,朝著高昌使臣的車隊努一努嘴:“泥孰王不在了,如今不是有張駙馬?他不知又去出使哪個國家?又撈了多少好處。”
“是嗎?”秦嫣怎麼也沒想到,五年前的高昌對於整個西域來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