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上都泛起了紅光。總算她昏頭昏腦中還留了一點神智:“郎君,那個阿城是什麼人?”
“……”翟容嘆氣,把媳婦誘惑得這樣了,姑娘還記得問正經事情,不過本來也瞞不住她,“若若,這個人……你認識他的父親。”
秦嫣看著他。
翟容道:“他叫赫連成城。”
原來是他!
秦嫣不自覺地倒退一步。赫連成城,當年擇藍山黑狐王赫連越之子。是她第一次執行任務,殺死的人!難怪方才那人整個人說不出的令人難受,原來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若若你不要害怕,他不會與你為敵的。”
“他……是不是知道我當年……”
“知道。”
“啊?!”秦嫣側過頭,看到赫連成城放下陶碗,也從石巖上跳了下來,向他們走過來。
“弟妹的身上衣衫都破了,怎的不讓她快些去洗沐一下,換身乾淨衣服?”赫連成城的聲音從翟容身後傳來。
“合歡已經把她洗沐的衣物都準備好了?”翟容問他。
“都預備好了,嘿嘿!”赫連成城邊說邊笑,“弟妹請。”
他的笑容像一隻看到獵物的雪狼,雙眸細斜。秦嫣根本不敢離開自己郎君的身邊,看著那張面目可憎的臉,忍不住朝翟容身側一躲。她身上依然是這幾個月的舊衣,滾得血水泥漿、破爛不堪。她一挨近翟容,便將他的衣襟沾出一塊汙泥來。
“喂喂喂!”赫連成城大叫起來,“把我衣服弄髒了!”那衣服是他借給翟容的。他倒也不至於心疼一件袍子,故意惡吼,讓秦嫣害怕一下。
翟容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去死!你嚇著我娘子了!”
赫連成城拍著自己的袍子上的雪泥,笑罵道:“我說小容兒,別有了媳婦連兄弟都不顧了。”
“已經跟你說過了,若若膽子很小,你莫要嚇唬她。”翟容道,“你看看她被你嚇壞了。”
“她不就是靠這麼一個畏畏縮縮的樣子,趁人不防備便下毒手的嗎?”赫連成城笑道,對著秦嫣道,“弟妹,二十七郎跟我說,連我們容哥兒都被你欺負過?看來,我這個北漠惡狼的名號要讓給你了。”
他居然也知道自己名聲那麼難聽?秦嫣縮在翟容背後,露出一隻眼睛看著他。
赫連成城跟逗野狗似的,衝著秦嫣齜牙咧嘴學了幾聲難聽的野狼呼嚕聲。秦嫣拽著翟容的衣袖:“這個人好討厭啊,我不想見到他。”
“你殺了我爹,還說我討厭?”赫連成城笑道。自從,他得知這個小刀奴變成了摩尼奴,跟著翟容轉戰西域。他就對她特別好奇,所以特地追上崔瑾之找到了翟容。不過翟容昏迷的時候他不能跟這秦娘子多說話,真把容哥兒的小媳婦嚇壞了,這個傢伙會發瘋的。
如今翟容就在身邊,他可以放開手,可勁兒逗弄逗弄這個小娘子。這是一種矛盾而陰暗的心態。秦嫣也很不讓他失望,面對著他,她的眼神裡是情真意切的恐懼。整個人貼著翟容,完全像一隻被嚇壞的小兔子。這就很好玩了……再聯絡她這幾個月來與翟容聯手殺死的星芒教徒,赫連成城覺得這種反差簡直太有趣了。他又踏近一步:“弟妹,你是真害怕還是假害怕?”
秦嫣當然有點怕,她此刻明白翟容一見面就踢赫連成城,質問他為何出現的意思了。大約翟容本來是不同意他過來的,只是此人自作了主張。她十根手指握緊翟容的衣袖,臉貼在他的胳膊上。翟容拍著她的肩膀:“若若,沒事的,他不敢怎麼樣的。”
秦嫣點點頭,還是緊緊挨著翟容。
赫連成城道:“好了弟妹,我要真對你有何不利,你夫君會將我剁成肉泥的。合歡!”他回頭高叫一聲。
“公子,有何吩咐?”一個聽起來帶著稚氣的聲音自赫連成城的身後響起,秦嫣側頭一看,走過來的是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人。穿一件灰領斜襟的細麻絲綿袍子,身上還披著一領雪白狐裘領子的披風。頭上繫著兩個髮髻,玉色暗織紋的緞帶扎著,有些雌雄莫辯。
秦嫣見識較多,覺得此人應該是個小倌兒。一個小倌兒手腳皆細嫩的,如何會出現在這裡?她目光稍微一掃,便已經猜出必定是那阿城的孌童。
秦嫣心中一陣難受。
她小時候不太懂得,後來時常外出見世面,才慢慢開了竅。當年那個黑狐王赫連越其實就是有孌童之癖!想到長清哥哥因此所受的苦,她對有這種癖好的男人特別厭惡。而這個赫連成城顯然也有這個癖好!
“若若,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