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容正在應付兩個綠液刀奴; 也同時留神著各處的變化,見那人轉身過來了; 回頭喝道:“若若,小心!”
秦嫣手中的弓依然端在手中; 她沒有再次上弦。
方才她情急之下; 為了救自己的父親——在她心目中; 已然隱隱綽綽將秦都督當做自己的父親了。在這樣的情形下,哪怕明知這三支羽箭,對那綠液刀奴並無多少作用; 她還是竭盡全力地向他的後頸全力一擊。
她為了能夠起到最大的攻勢,用了三箭合圍的方式。
這個箭法,她曾經在夕照大城伏擊俐偲毗的時候使用過。當時還對翟容起過很大的幫助。
此刻,她鬆弛了手指; 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綠液刀奴憑空踏地而來。黑色的影子向她撲過來。
翟容見她沒有及時避讓,手中一震刀身,將內力灌注在戰刀上; 霍霍數刀將那兩名與他纏鬥的綠液刀奴震退數步,錯步駁身從他們中間滑過去。兩名刀奴身上、胳膊上飛濺起的青綠色稠液落在他的戰刀上,只聽見滋滋作響,那刀上一團團頓時暗啞了。
地上薄薄的積雪; 被翟容疾飛的腳步滑出兩條灰色的雪道。
翟容衝到秦嫣面前,拽住她的胳膊,急轉半圈,將她一下子擋在自己身後。手中的刀反手就向那刀奴即將來到之處,砍將下去。
“呼——”刀鋒在空氣中劈了個力斬,卻走了空。
走空的原因,並非翟容砍錯位置,而是那個刀奴早已停住了前掠的腳步。
這刀奴與他們相隔五六尺站著,他整個人的動作毫無攻擊之意。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被濃濃的青綠色粘液覆滿了面孔,已經看不清楚長相了。但是頭髮依稀為深褐色的長卷,黏糊糊地貼上在臉面上。
一群軍卒方才差點讓這個綠液人傷到了自己的主帥,都蜂擁過來。
那綠液刀奴轉身迎戰。
翟容感覺到了秦嫣的動作神態很不同,問道:“你認得這個人?”
“不能確定。”秦嫣道,“剛才……他好像認出我的箭法。”
“什麼箭法?”
“我用了三支箭合圍的方式,這個是以前在扎合谷一個人陪著我練成的。”秦嫣看著那綠液刀奴,他又被其他軍卒吸引了注意力,手中斧刃翻飛,正在不斷斬殺著秦將軍的部下,看起來又是凶神惡煞一般。
秦嫣道:“他沒那麼高,也沒那麼兇。”她眼前出現平安憨圓可愛的笑臉。整個扎合谷,除了長清哥哥偶然會對她有些笑容,只有平安會沒心沒肺地笑。
她避在翟容的身後,想要從那張醜陋的臉上,找到平安胖乎乎的可愛面容。
就在她出神之際,方才與翟容纏鬥的兩名綠液刀奴,又開始向他們發動了進攻。
翟容端起戰刀,腳步斜衝出去。他與那兩名刀奴,重新進入了絞殺之戰。
他對付這些刀奴,有了點經驗,經過無數次地砍殺,終於那兩名刀奴不支,身上濃液不斷流出,身形越發萎靡,最終長嘆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們身子旁邊,綠色汁液流淌不停。翟容對身邊的軍卒道:“看好他們,如果又能起來立即叫我。”
“是!”軍卒們手中戰刀、盾牌齊齊舉起,戒備森嚴地看著那躺倒的兩名刀奴。
幾位軍中的江湖高手穿插過來,將秦嫣護衛著,帶她來到了秦將軍的身邊。
那方才被秦嫣射了三箭的高大綠液刀奴,始終在他們外圍攻打著。秦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他的步法,看著他拿住斧柄時微微轉動手指的細小動作,看著他轉身時,將重心轉移到腳後跟的那個小習慣……
“平安?平安嗎?”秦嫣叫起來。
那綠液刀奴微微一愣,轉頭看著秦嫣。
“你是平安對不對?”秦嫣問,“你不是去星光聖地了嗎?”她看著那刀奴高得異常的身形,“他們給你吃了什麼嗎?你怎麼會……”
那刀奴忽然咧著嘴笑了起來,他停下不住砍殺的刀,彷彿不知道危險一般,將手中的三尺大斧換到左手,右手伸出手指在空中畫了兩道豎線,然後又在上方畫了一道橫線。
秦嫣急道:“你快逃,別傻了!”
那刀奴只顧和秦嫣比劃動作,身上被幾名軍士重重砍了三四刀,他搖晃了兩下,抖蒼蠅一般將他們抖開。
翟容又卯上了另外兩名刀奴,那些綠液刀奴們見久戰不下,領頭的刀奴一聲唿哨過後,餘下的刀奴們立時從不同的方向狂舞長刀,殺出一道血路,衝出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