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條血痕。最為可怖的是,她的咽喉處也被捏出一道深紅的傷口!
施搖光的動作已經極其快,可是秦嫣的動作與她的路數完全不同。
習武之道,當先練“防守”,然後才學習“進攻”,如此,才能在與人交手之時進退裕如。所謂欲揚先抑,攻守兼備,方是武道大家的風範。
施搖光自進入天字圈以來,便不再按照草字圈只修習“破妄功”和“白骨錯裂手”這兩個單一的武學,星芒教主教他們更為複雜的內力御轉法門和上乘的武功。
此刻,秦嫣令她看到了,錯裂手被淬鍊十幾年之後,所能展示出來的純粹精良。
秦嫣能夠比她速度更快、動作更猛進的原因是在於她手法單一,按照草字圈的方法進攻,將自己純然當做一件武器,絲毫不留後步。
因為單純,所以迅速;因為迅速,分外強大!
施搖光輸了這一次交鋒,但也看出來,秦嫣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因為,這個摩尼奴,是沒有後續的。她彷彿一柄飛出去的快刀,出鞘的一瞬間雖然殺傷力十足,出去之後,只能任人擺佈了。
施搖光修眉微蹙,十指向前,指向對面破風御氣而去。她已經想好如何破解她!
她的手指剛出去,忽然眼發現自己又失算了。
秦嫣雖則只能攻擊,不堪防守,可是她的身後站著翟容啊。
翟容重重一刀斬在一名刀奴的胸膛上,砍得對方綠液四濺,左手刀鞘奇鋒偏轉,如山鷹掠過山壁一般,點上施搖光的手臂。施搖光不得不雙足急退,避開翟容的鋒芒。
翟容見她已然避開刀鞘,抬足半空正要踹踢上去。
忽而感覺秦嫣一隻手搭上他的小腿,似乎再度想衝到前面去。
對於她剛才與那些高等刀奴們作戰,所表現出來的勇悍之氣,翟容既驚訝又有一些驚喜。
尤其方才她一把撓破黑衣女子的面目與脖頸,令翟容萌生了一個新的設想:如果一路上,若若全然依靠他的保護,總會難免遇上危機時刻,令他無暇顧及於她。如果,能夠設出方法,讓她成為自己出擊對手時候的協助者,那麼她豈不是更加安全?
有了這個想法,對此時秦嫣再次試圖搶在他攻擊前,靠近對手的想法,他非但不曾阻止,反而一條長腿挺拔而出,將她生生多送出了半尺之遙。
近身搏戰,差之分毫便可決定勝負,更何況一下子多了那半尺?
秦嫣藉著翟容一送之力,風雷電掣一般接近了施搖光。
經過方才一擊,她已經信心大振,“錯裂手”施展得神魔畢現,天歌揮舞。
北風沿著枯礪的西北山坡,帶著一陣陣灰砂,將眾人的臉面吹得隱隱生疼。在翟容的前引後帶之下,秦嫣非常流利滑暢地,與功力遠高於自身的施搖光,過了十招左右。
對於她這樣,身上只具備草字圈刀奴能力的人來說,這是一場不可思議的戰鬥。
她本來只會單一出擊,現今,仔細觀察過施搖光的動作之後,她揣摩到了錯裂手應敵的諸多變化。此刻,她以施搖光為嘗試的物件,將自己磨鍊了十一年的功夫,一遍又一遍地施展、練習、琢磨著。
翟容也發現了,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提高著自己的應戰能力。他索性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與她的配合上,甚至一些攻擊那三名綠液刀奴的情形,也將秦嫣推出去應付。
遇上她內力不夠則他擋一把;若她攻擊過頭無法自護,則他出一下手……
不過數十招的功夫,兩人的配合已經漸趨默契。施搖光帶著三名刀奴左衝右突,加之前後左右,不時進攻的唐國兵將合圍包抄,他們四人已經不能再佔有半點優勢。
施搖光怒急,對方已經不是在與自己這一面的人進行搏殺,而是將他們視作那小娘子練習錯裂手的進階之法。
這種感覺,令她感覺分外、分外地不爽快!
似乎,她每次遞給他們的招式,都會成為這兩個人,練習配合的契機。
好幾次,她見到那個摩尼奴所使用的招式,就是先前施搖光自己向她擊出的手法。而且,因為對方十幾年只練了這些外功,出手甚至比她更迅速一些,造成的威脅比她更令人難以應付一些。
施搖光迷惑了,她本以為這種草字圈的低等刀奴,所走的練功方式亦是最最低等的。自己是幸運的,很早就從草字圈被挑選出來,經過了地字圈的錘鍊,進入了天字圈。
如今,她卻覺得似乎根本不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