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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軍萬馬之中,踏著眾人盔甲尖頂。在狂蜂般箭矢的阻撓中,衝入了明成宮。衣裙襬動,又踏點在仙人承露臺光滑的牆壁上,裙袂一展,飛上了承露臺。

秦嫣撥開陣陣箭雨,抵達了承露臺上。

只覺得眼前紅黃一片,那小木閣燒得如火如荼,整個承露臺上燎烤得滿目焦黑。秦嫣鑽入黑煙滾滾中:“郎君?郎君?你在哪裡?”

翟容和落柯,還有幾名承啟閣的手下,已經在這裡困守了三日。

當初進入高昌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縱然有武功,手下也俱是有實力的人,但是明成宮與普通宮室不同,與其說是一座王城,不如說是駐紮了大批軍卒武將的軍堡。

翟容身為一名駙馬,在軍權、政權上都是受著轄制的。如果要哪日除掉他,只需要出動明成宮的軍隊,那他就插翅難逃了。翟容便以自己體弱為名,建造了這一座承露臺,向天求取甘露以入藥。這裡的通道、機關、佈局都是他自己親自設計。所以,當麴鴻都發難的時候,他立即帶著自己的親信,撤入承露臺,以千金頂堵緊通道。

翟容在敦煌城得到柯白岑帶來的老國手會診,已經意識到了麴鴻都對自己下過毒手。他的確考慮過,不顧這個國家的興亡,直接在麴鴻都不曾發難之前,及時撤離。這個做法,對他個人和他的手下而言,會減少危險。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

他既然在這裡五年多,哪怕麴鴻都不願意合作,他也要有始有終地再送這個國家走一程。

這是他曾經答應過張定和公子的諾言。男人當一諾重千金,一諾輕性命。更何況他有若若,這個已經是放眼西域最頂尖的高手?只要拖個幾日,若若一旦回到這座王城,一切都可以翻盤。

此刻小木閣燎燒地搖搖欲墜,儲露的玉盤中,水已經即將用完。濃煙似一條烏龍繚繞在高臺上,好幾個承啟閣高手已經因吸入黑煙,而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翟容和落柯更是因為帶著眾人抵抗那些試圖從小道上衝上來的高昌軍卒,弄得遍體鱗傷,鮮血浸透了他們的衣衫。

翟容也開始了猶豫。

他還藏著一部分暗手,可以讓他們上來營救自己。可是,這些人武功有限,下面軍隊遍佈,翟容假冒張駙馬的事情一定會敗露。到時候,他以張定和的名義與諸多部落、邦國簽訂的協議、制定的邦交國策,都會毀於一旦。整個西域不知會走向悲辛莫測的何方?

翟容的心情彷彿面前的火光,橙紫不定、明暗混亂。面前的燎天大火與天上的暮雲相連,彷彿是一片五色祥雲。

祥雲中,忽然濃煙破開,他看到若若飛了上來!

站在遠處的鹿荻又嘆了一口氣。

郅別問她什麼事情?鹿荻道:“上回娜慕絲跟我成婚大禮時,曾經說過,希望她的夫君可以騎著高頭大馬、腳踏五色祥雲將她帶出去。”她憤懣地指指上面,“你瞧瞧,如今這都是怎麼個陰陽顛倒的局面?”郅別哈哈大笑:“汗王的王妃都這麼可愛啊!難怪我越來越喜歡你!”鹿荻氣得白他一眼。

承露臺上,果然騎著高頭大馬、腳踏五色祥雲的只能是苦命的若若。翟容心中欣喜若狂,從地上爬起來試圖衝過去。誰知腿一軟,又跌了下去。他們仗著承露臺的地利優勢,高昌軍卒拼了這三天,已經力竭傷重了。

翟容伏倒在地上,喉嚨裡如同堵著一團火辣辣的毛團,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只能徒勞看著若若焦急地在黑煙中尋找自己。

“郎君!郎君!”秦嫣到處翻找著,小木閣焚燬之後,不少焦黑的木柱散落傾倒,四處又躺著一些同樣被炙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也有受傷的人。她著急起來了,畢竟被如此多的強兵輪流攻擊了那麼久,她會不會來晚了?承露臺上的人穿的都是祁雲殿的服飾,秦嫣曾經跟著翟容在他的寢宮中沒日沒夜地過了幾日沒羞沒臊的日子,能認得這些人是翟容的手下。她發現還能挽救的,便半拖半扶著將其帶到距離火源比較遠的地方。

可是一直找不到郎君。她也知道他的秉性,因為自小學武有極高的天分,每次作戰,他都會主動在最危險之處。這回怕也是如此:“郎君?你在哪裡?”

躺在地上的翟容,將手中的一枚玉哨顫抖著放在唇邊,吹動起來。他的肺部也都嗆滿了煙塵,吹了半日那聲音也是很細弱的。

“郎君?”秦嫣先是很著急,過了一會兒,想起他是一個懂得未雨綢繆之人,她在高昌那幾日,他也是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高昌的。可是他既然沒有選擇出去,多半也是有準備的。她靜下心,以自己的陣師之耳目,在呼呼燃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