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部落首領的兒子,一個名叫郅別的青年,因擅長騎射而逐漸以軍功在處羅部落獲得地位。
當處羅部與葛薩部和處月部展開鬥爭以來,這位郅別王子每每都衝殺在前,給葛薩部和處月部帶來很大的威脅。秦嫣也曾經跟他交過數回手,靠著霍勒大師親授的陣師之道,讓對方輸過幾場戰,但是對方的能力依然是不容小覷的。
“他是在伏擊什麼人。”秦嫣看著郅別趴伏在山樑上。
鹿荻輕聲道:“先看看,他們在打什麼人的主意。”郅別對她而言,因附屬於處羅部落,算是個敵將,本著敵人的敵人,說不定是自己的朋友。鹿荻決定看看情形再說,如果有必要,橫插一槓子,讓郅別的計劃破產,也是不錯的選擇。
郅別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在覬覦,他的心思全部擺在了面前那條夾山溝之中。押著他姐姐的馬車隊,即將從這裡秘密過去,他要去將自己的姐姐救出來,從此反出處羅部落。
郅別有個美貌的姐姐,名叫伶耶。
伶耶公主本來已經與他們部落的一位名叫胡別的年輕人情投意合,準備成婚了。可是,在一次處羅汗王宴請圖桑王姓貴戚的酒宴中,伶耶公主被步陸孤騫岸,無意中見到了。
那步陸孤騫岸是現任大可汗最心愛的兒子,一向驕橫跋扈,見伶耶公主溫柔可人,便起了佔有之心。
郅別當時正在與處月部落激戰在金娑草場,即將成為他姐夫的胡別,死在戰場的冷箭上。戰鬥損耗這本來很正常,姐姐伶耶也是個想得開的女人,最近也在慢慢找旁的男人。
可是,如今戰事停了下來,郅別回到了自己的部落。
他發現了有圖桑王姓之人,不時前來他姐姐的帳房裡探視。郅別順藤摸瓜之下,很快查清楚:步陸孤騫岸想佔有伶耶,處羅部落的人為了獻殷勤將胡別暗箭殺死。
入冬之後,處羅汗王與步陸孤騫岸之間進行了一番交易,處羅汗王認為,如果能夠透過騫岸,討得圖桑大可汗的青睞與支援,那可比依靠郅別這個馬奴去打仗,要可靠得多。更何況,郅別在與處月部落的那個娜慕絲王妃作戰多次,皆以失敗而告終,在處羅汗王的心目中,郅別已經成了一塊可有可無的雞肋。
相形之下,步陸孤騫岸開出的條件就明顯有誘惑力多了。
於是處羅汗王找了個岔子,將郅別問罪,然後將伶耶公主抓起來。騫岸聽說美人已經可以落入自己手中,喜不自勝,連夜親自來時羅漫山,打算將美人帶走。
郅別在處羅王部的鐵牢車裡,終於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陷入了憤怒之中。他雖然只是一個小部落的低賤小王子,但是自小結識了一群與他一樣生死場上打滾的兄弟。這些兄弟設法砸開了處羅部落的鐵牢車,將郅別王子救了出來。郅別帶著這幫兄弟,到轂梁屯設伏,準備打掉騫岸的車隊,救下自己的姐。他們要徹地反出處羅部落,進入天山為沙匪去了。
郅別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了。
當年,伶耶姐姐在草場上放牧,被石/國使者抓到了車隊中。郅別不過才十三、四歲,帶著這幾個光腿子兄弟,一路隱忍不發,直到唐國境內,石/國使者的扈衛隊放鬆了警惕,他們才蜂擁而上,把整個車隊都幹掉了。
等候多時的騫岸馬隊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中,那個圖桑最尊貴的特勤,帶著渾脫帽,黑辮飛揚,騎馬正在前頭。咥畢低聲命令道:“準備——”
“殺!”輕促短捷的一聲命令,六十多名壯年男子,呼嘯著衝下了山樑。
可是,騫岸畢竟是大可汗的王子,手下兵將十分驍勇強悍。咥畢始終沒有辦法接近載著伶耶的馬車。他不甘心地向著騫岸發起一次又一次攻擊。
秦嫣旁觀了一下,看出來咥畢帶著的都是他在部落裡最精銳的親信。如果多耗一會兒,咥畢死去的兄弟將更多。她耳力好,很快在郅別與騫岸軍隊碰撞的喊殺聲中,分辨出了郅別的目標:他是想救出自己的姐姐伶耶公主。
秦嫣道:“伶耶公主在那輛馬車裡。”
“難怪他要這麼拼命了。”鹿荻道。
“我們幫他吧。”秦嫣建議道,“伶耶公主不應該成為男人們爭奪的犧牲品。”伶耶公主她們都認識,是個落落大方的草原姑娘,漂亮又無辜。
“行,你自己小心些,我在這裡牽制住他們。”鹿荻也知道,憑娜慕絲的武功,這種小型作戰,簡直是手到擒來。
秦嫣說幹就幹,拿起一大塊麻布,將自己的頭部和衣衫都裹得幾乎看不出自己。她拔出腰間的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