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幹掉?”好幾位俠少被他大膽的想法給驚了一下。他的說法是對的,哪怕他們犧牲在此,也要為大唐減少一些隱患。多殺幾個軍卒能有什麼用?斬殺對方高手,才是他們唐人俠士最該有的選擇。
只是,侯盛被腰斬之後,傅大俠曾經跟他們分析過那個紅巾人的功力。如果他與衝雲子道長功力全盛之時聯手,應能與對方打平,至於致對方於死地這種事情,還要看天時地利的機緣。如今,對方有軍卒輔助,傅衝兩位長輩無法聯手。更何況,衝道長又受了重傷。
那個黑衣人雖然不知深淺,但從紅巾人對他恭敬的態度,和他在圖桑首領身邊單臂抱刃的倨傲態度可以猜測,應該不在紅巾人之下。
一個也就罷了,兩個如何可能幹掉?
翟容對關陳等人一拱手道:“陳鎣,小關,越湖,小朱。你們還記得嗎?我們北山相遇之時,你們曾跟我白鶻衛一起研習過‘歸海一濤’?”
石越湖等四人眉峰聚起:“當時,我們的確好奇洪先生的陣法,跟你們學了幾下,可是臨陣禦敵只怕不足。”
翟容說:“以那紅巾人一劍傷侯盛的功力來看,我們無人能攖其鋒芒,只能合力相抗。歸海一濤之陣,關鍵在於陣的樞紐。我來做這陣樞,各位兄弟,”他衝他們重重一點頭,“你們盡力就好。”
陳鎣遲疑著:“能,能行嗎?”
一片寂靜中,衝雲子道長虛弱的聲音又響起:“貧道覺得,這主意可行……咳咳……”關客鷺忙為自己師叔撫背。
翟容連續兩次的建議,都得到衝雲子道長的支援,他向道長深深作揖。
衝雲子道長也笑著點頭。
他之所以幫助眼前這個少年,並不是因為他提出的想法多出彩。是因為,這些隨著他和老傅惡戰了三日的年輕人,滿身鋒芒都被打磨了不少。而翟容則是剛剛躍上城頭,渾身都是銳氣。有些事情,他們不敢想,翟容卻很敢想。
眼前的局面如黑暗泥潭,只有撕光裂空的銳芒,才有可能,開啟被動挨打的局面。
有了衝雲子道長的支援,當下再沒有人猶豫了。嶺南少年陳鎣最熱血,伸出手臂:“我願意入陣!”石越湖和朱答艾也伸出手,陳鎣轉頭看著關客鷺:“小關!”
關客鷺忙不迭走上來:“我願意入陣。”五個人握起拳頭,互相碰了碰。
翟容帶著四名跟他練過陣法的江湖俠少們坐下,找到一塊碎石,在地面上畫畫點點,跟大家商酌佈陣細節。“歸海一濤”陣法是北海門那個名滿天下的小師叔洪遠孤的手筆。
這位洪師叔本是音聲人出身,巧得機遇集眾雜家於大成。十三年前單劍破南疆動機城之後,腰椎受傷,便歸隱北海門。
他不藏私,願意將自己所知所得拿出來分享,可惜拿出來時常沒人能看懂。無奈之下,洪小師叔只能勉為其難,將自己在武學上的參悟用簡單明瞭的方式敷衍出來,時不時出個曲子,寫個字帖,甚至老漢繡花,倒騰個繡品出來。
他拿出來傳世的作品,個個音韻藏槍戟,筆筆丹青蘊劍意,根根絲線現刀法,世人說他丟個擦筆紙出來也是含著鋒芒的。《歸海波》這首曲子就是他寓居長安時,與好友查士洛一起所做。
十數年前萬馬王縱橫中原,犯下無數血案,十幾個成名的門派都在他的掌下滅門。
洪師叔和幾位武林異人多年來都在尋找剋制之法。三年前,他以西域秘術“陣師”之法,衍生出了“歸海一濤”陣,教給了自己門下天賦最出眾的師侄翟容。告訴他,西域如今出了那幾個近神如妖的強者,整個武林都必須擰成一股勁兒來應對。
因此,翟容出師門之後,遇上了傅言川大俠他們,也曾將這陣法教給了那十八俠少,其中關陳等人的武功路數,最合這個陣法。只是參磨的時間較短,他們在陣法的熟悉上,遠遠不能跟楊召他們比。
五名年輕人在這邊制定作戰方案,另一頭,傅言川大俠帶著餘下的江湖子弟們,收集箭矢,搬運石塊到城牆邊,準備繼續交戰。
剛準備完畢,那些圖桑軍人再次向城牆發起了衝擊。
伴隨著無數箭矢的瘋狂飛射,軍卒們開始又一次向著城牆不斷攀爬。包括翟容在內的十二位中原俠士,咬牙再次打下了這一波攻擊。
這一夜苦戰,每個人舊傷添了新傷。
當東方微明,圖桑人退去。
眾人臉上略略鬆懈下來。這幾日,只要熬到了白天,圖桑人攻擊就較少。因為視野清楚,中原俠客一劍殺一個圖桑士卒,勝算更高。大家鬆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