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氣苦，覺得聽著非但什麼“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日還抱琵琶來。”的灑脫，反有些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意思。此時已經到了正午時分，自己為他勞心勞力大半天，腦細胞死了無數，肚子早就“咕咕”直叫了，居然一點留下來吃一餐的意思都沒有，真是吝嗇得可惡。

不過，氣憤之中，“善緣仙師”四個字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名字他最近聽說過幾次，知道她乃是鳳來觀的觀主，在東京城的貴婦之中圓轉意如，頗有人望。沒有想到趙佶也對她感興趣，這令他有些不安。

雖然，追求仙道對於常人而言，並沒有什麼，但對於一位王者來說，很可能就意味著滅頂之災。想當年，梁武帝蕭衍和南唐後主李煜都因為沉迷於佛教而亡國，至少從這些教訓上來說，趙佶對於道教的喜愛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看趙佶那興味盎然的樣子，此刻顯然並不是進諫的好機會，而且現在國器離他還頗有距離，道教對他的危害並沒有很明顯地顯現出來，因此要進諫也不急於一時。

想到這裡，曹端便站起身來，揮揮衣袖，便自顧向外而去。剛出府門，便見門前一頂轎子堪堪落下，轎子裡緩緩走出一名道姑來。

曹端一眼看見那道姑的裝扮和氣派，便知道她定是大名鼎鼎的善緣道姑。這善緣道姑約莫三十歲不到的年紀，雖然身著道袍，但這道袍看起來華貴幹淨異常，以至於曹端遠遠便感覺到了一股富貴之氣，這種感覺讓他不是很舒服，他想到了一句詩：“翩然一隻雲中鶴，飛去飛來宰相衙。”

不過，令他更為不舒服的是，這道姑的眼睛，這雙眼睛裡面明顯地透著一股子媚意。雖然總體上來說，這道姑像樣也只能算是平平，但眼轉流波，卻頗有勾人的攝力，旁邊的人見了，都不由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但曹端定力非凡，又是經歷過馬六娘這樣絕世嬌娃的考驗，對於善緣自然就具備了更強的免疫力了。不過，想起馬六娘，曹端心下又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他覺得這善緣好像和馬六娘身上散發出來的媚意居然頗有相似之處。所不同的只是馬六娘憑藉著絕世的姿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散發著這種媚意，但善緣卻要靠著她那雙如水之瞳來散發這種媚意。

正思忖間，善緣已經扶扶搖搖地行了過來，看見曹端清澈的眼神，她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她眼中的媚意更烈了，臉色也微微變紅，活像一個熟透了的殷桃。曹端心中暗笑，心下已經微微肯定了她這是一種媚功了。他雖然覺得這善緣此刻和自己較勁，實在不是什麼聰明之舉，有心要教訓一下她，但他想想自己一向低調的形式風格，他終究還是決定暫時隱忍，便詐作眼神不支，有些慌亂地低下頭去。

善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期期艾艾地走了過去，經過曹端身邊的時候，還特意停了下來，挑釁地瞪了他一眼，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前行。

待得善緣的背影漸漸遠去，曹端這才抬起頭來，看見門口幾個守閽呆若木雞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

他走上前去，對著自己最熟悉的高明喚道：“高三哥！”

高明飛在半天的靈魄被他一喚，這才重新歸位。見是老熟人曹端，他又悻悻地吞了口口水，有些尷尬地笑道：“原來是小乙，怎麼，今日王爺又傳見了？”

曹端笑著點了點頭。

高明眼中滿是豔羨之色：“兄弟，三哥我可是真羨慕你啊，這幾天大王可是誰也沒有召見，單單見召見了呢，可見大王對你真不是一般的重視啊。有了大王的恩寵，兄弟你日後飛黃騰達，還不是說話之間的事。哈哈，你看我，話一說高興了就忘記正事。兄弟，你有什麼事要為兄幫忙的嗎？只要兄弟力所能及的，一定儘量幫你辦到。”

曹端心下暗罵。奶奶的，你力所能及的，還要你去辦嗎？我自己辦不了，還儘量辦到，真要有什麼事情，多半就是推說盡力了，實在無能為力，好在我還真沒有什麼忙要請你幫的。否則，指望你，就和指望鐵樹開花，海水倒流差不多。

不過，曹端臉上卻滿是感激之色，就差痛哭流涕了：“還是三哥夠朋友，講義氣啊。其實呢，事倒是沒有什麼事，我主要就是想打聽一下，這善緣仙師，最近經常來嗎？”

高明大驚小怪地一拍曹端的肩膀道：“原來兄弟認得善緣仙師啊！了不起。仙師最近還真是來得比較勤，聽說王妃和孟二小姐都很推崇與她，常常會請她前來講經的。怎麼？小乙你也打算請法師到家設壇作法不成？這恐怕有些難，聽說仙師基本不接受男子的邀請，除非這男子乃是我們大王這般的身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