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就要先行告辭,畢竟這裡都是女眷,他留在這裡不太合適。
蕭槿卻招呼著道:“之軒,你過來幫我看著牌,我不想自己摸,免得傷了指甲,你幫我去抓。”
語氣中頗為頤指氣使。
北澤王世子見此,竟也聽了,過去幫著蕭槿摸牌。
眾人見這情景,心中也是納罕,想著蕭槿素來是個性子乖張的,不曾想嫁人了,竟遇到這麼一個軟脾氣的北澤王世子,實在是處處依順,也是好命。
老夫人坐在牌桌上,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自己這孫女兒,面上依然笑著,眸中卻是越發不喜了。
低頭看著自己的牌,難免嘆息。
蕭槿自小是個驕縱的性子,她也一直喜歡,想著侯府的大小姐,便是驕縱點又怎麼了。她出身好,論才情論相貌都是出採的,她不驕縱些,那誰還有資格?
老夫人自己年輕那會兒,是皇帝最寵愛的長公主,性情比如今的蕭槿還要囂張許多,這不也是嫁人了,過得好好的?
可是現在,老夫人開始覺得,自己或許是錯了。
特別是後來江錚的事後,這個孫女好像變得越來越陌生了,甚至開始偏激了。
也不知道是為了這個情字失了自己的真性情,還是鑽進了死衚衕?
“穗兒,該你出牌了!”大少奶奶笑著提醒顧穗兒。
這一聲說話,老夫人的目光便轉向了顧穗兒那裡。
此時顧穗兒低低應了一聲,認真地對著手中的牌琢磨,她牌打得並不好,如今手停在一張牌上猶豫,最後終於豁出去,打出一張牌來。打出去後,便讓大少奶奶吃了牌。
不過被吃了牌後,顧穗兒也沒不高興,反而越發笑著道:“我打牌就是不行。”
神態平和得很。
不過一年多的光景,那個初入侯府頭都不敢抬的鄉下女孩,那個含羞帶怯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來的小女子,如今成了五皇子的孺妃娘娘,為人處事不知道比以前體面了多少,舉手投足間透著淡然溫和的氣息,讓人一看就舒服。
“老夫人,您贏牌了!”正出神兒想著蕭瑾和顧穗兒兩人,幫著看牌的如意突然欣喜的提醒出聲,老夫人看看自己的牌面再看看如意拾起的那張,可不是贏牌了嘛!
“老夫人最是能聚福聚財的,這眼看著心思都不在牌上卻還贏了呢!”大少奶奶笑著打趣,一桌人又都笑了。
老夫人跟著笑了笑,她眼神本就在顧穗兒那兒,因此便向顧穗兒問道:“阿珩走了多久了?可有書信回來?”
顧穗兒將牌交給如意去洗,向老夫人苦笑道:“不曾有書信呢!”
“呀!”蕭瑾突然出聲,“茶涼了。”
她忍著沒將那口茶吐出來,皺眉嚥下去才說了話便想回頭找丫鬟發難,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北澤王世子起身將她那殘茶倒了又續上了熱的。
“世子仔細要把我這孫女寵壞了!”老夫人笑著說道,世子雖好可蕭瑾也不能太過驕縱,這樣兩人才能長久。
“我們蕭瑾是個有福氣的,”大少奶奶也笑著誇讚,“世子人好會疼人,等明年再添個娃娃一家人和和美美,就更讓人豔羨了!”
“嫂嫂謬讚了!”世子低頭,淡淡地這麼道,說著間竟親自拎了茶壺正要給其他人續茶,卻有小廝在門口將他喚出去了。
蕭瑾笑著看世子走出去,心中也覺得今日在孃家掙足了面子,越發地得意了,滿心都是舒坦。
她當初離開燕京城狼狽得很,幾乎是被家裡趕出去的,如今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當下看了一眼顧穗兒故意說道:“要我說這夫君寵不寵還是得看自己,自己出身夠好,和夫家門當戶對,夫家自然會寵著護著。”
“若是女子的出身低到塵埃裡,便是夫家客客氣氣的也不過是新鮮一兩日,時間長了那份寵愛自然保留不住。”
她這一說,滿屋的人頓時覺得不太自在,這話聽著刺耳哪。
要知道這裡也就顧穗兒出身最低,蕭槿這麼說,分明是對著顧穗兒來的。
大家看過去時,只見顧穗兒還在低頭看牌,根本沒聽到蕭槿夾槍帶棒說的這話,一時啞然,心想顧穗兒福氣好,人也嬌憨,傻人有傻福。
蕭槿見自己說出話後,竟然沒人搭腔,也覺得無趣,面上就有些掛不住,便想著說點什麼挽回一局。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聲稚氣卻又中氣十足的喊聲:“娘,娘,娘——”
這一聲叫,大家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