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色歌德鎧甲,手托米尼式火銃,火銃放在右肩上。邁著整齊豪邁的步伐緩緩向前,從遠處望去就如同一片片黑色的烏雲,給人以沉重壓抑的感覺。而在他們的兩旁則是兩千名騎兵在距離他們一百步的地方緩緩護衛著他們。
距離應州軍三里的一個丘陵上,十多杆巨大的織金龍纛豎立。龍纛下面,分別站立滿清皇帝皇太極,滿洲正白旗旗主新晉的和碩睿親王多爾袞,正藍旗旗主肅親王豪格和諸多滿清高層將領。在這些大纛中。除了皇太極的明黃織金大纛外,最耀眼的要數豪格的暗金龍纛,為王子樣的三尖龍纛。三稜火炎銀頂式,華麗非常。
在這些人的身後,還各立著旗中的巴牙喇纛章京,盡掌旗中最精銳的巴牙喇兵,掌管看護龍纛大旗。又有大批旗中的梅勒章京,甲喇額真等官將肅立,擁護在皇太極和諸位親王貝勒周圍,正朝明軍陣地眺望,看著己方打前鋒的八千多名清軍朝前推進。
一名梅勒章京指著前方稟報道:“大汗,明軍迎上來了!”
“朕眼睛沒瞎,自己能看到!”皇太極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這名梅勒章京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有些訕訕退開了。
皇太極瞪大了眼睛緊盯這前方,這是在他第一次親率大軍和應州軍交戰,戰勝了還好說,若是戰敗了,對他威望的打擊是巨大的,因此儘管天氣可寒冷,但他還是覺得後背開始滲出了一層細汗。這種緊張的氣氛皇太極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感受過了,好像前一次是在二十多年前吧,那是他跟隨著自己的阿瑪努爾哈赤參加薩爾滸大戰時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情緒,那時自己還只有二十多歲,可是現在一眨眼已經過了二十年了。
皇太極很不喜歡這種情緒,這會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有懦弱的一面。有些心煩的他不禁低聲罵道:“那個尚可喜是怎麼搞的,怎麼還不開炮!”
他的話音剛落,前方就響起了一陣轟鳴聲。
只是這陣轟鳴並不是皇太極期待的炮聲,而是清脆的火銃聲,那是前方的應州軍火銃手開火了。
當皇太極將趕緊將目光轉移到前方時,發現前方的戰場上已經升起了一片白煙,這股白煙慢慢的升騰而起,將戰場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這是胡老三指揮的火銃方陣開火了,頭一排的五百名火銃手集體開火的後果就是將正推著盾車舉著重盾的清軍步卒掃倒了一大片,而此時清軍距離火銃方陣還有三百多步。
“衝上去……全都給我衝上去,殺光他們!”清軍中的一名梅勒章京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驅使著麾下計程車兵拼命朝前衝鋒。
“射擊……繼續射擊,不要停下來!”在方陣的左側,騎在一批戰馬上的胡老三拿著手中的對講機不斷下達著命令:“陳子豪……你們方陣的射擊速度不要太快,要瞄準點,重點是韃子的弓箭手!王二麻子,狗日的你眼睛瞎啦,趕緊把那些推著盾車的韃子給打掉,你想嚐嚐韃子弓箭的厲害嗎?”
“不要慌……都給我穩住,瞄準了再開火!誰要是在對著天上開槍老子就讓他到輜重營背黑鍋!”
方陣裡不斷響起軍官們的喝罵聲,畢竟平日裡訓練在好。沒有經過實戰的錘鍊還是不能稱之為合格計程車兵,只有經過一次次血與火的考驗新兵們才能成長為百戰精英。
“砰砰砰……”
一道道白煙不斷的升騰而起,一陣陣稍微有些凌亂的槍聲不斷的迴盪在半空中,一名名清兵不斷的倒在衝鋒道路上。只是清軍確實是強悍異常,前面同伴雖然不斷倒地,但後面的人依舊咬著牙不住前進,而且他們也學乖了,開始將盾車集中起來,形成了一排一邊推著盾車一邊往前推進,米尼式火銃雖然犀利。但對於那些用厚厚的原木打造而成的盾車也沒有太好的方法。火銃的鉛彈雖然將盾車打得啪啪作響,但躲在盾車後面的清軍依舊推著盾車緩慢而堅定的前進著。
“這些該死的盾車!”胡老三有些惱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要是換了往日這些盾車自有炮營來解決它們,可如今炮營的人正準備對付滿清的火炮,自然無暇來照顧自己,以至於讓清軍步步推進。
“不行,不能任由韃子將盾車推到自家面前。”胡老三對位於兩旁的騎兵下令道:“你們從兩翼出擊,衝殺一陣子,將韃子的陣形衝散!”
“是!”
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兩千名騎兵開始策馬朝前衝鋒。
看到明軍出動了騎兵,清軍的騎兵也開始動了起來,很快也有兩千多騎兵朝著明軍騎兵衝了過來。數百步的距離對於戰馬來說實在是太短了,短短的一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