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新的一天就是一個新的開始,人們的心情總是會隨著太陽的升起而變得愉悅,但是對於此時城牆上的守軍來說卻即其不希望天色亮起來,因為天色亮了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又要迎來流寇新一輪的進攻,而這一輪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
穿著一身沾滿了塵土和血跡的官袍的鄭發奎雙目無神的看著城牆外已經陸陸續續出現的流寇的身影心中升起了一絲絕望,他喃喃的自語道:“難道今天本官真的要葬身在此處嗎?”
鄭發奎回頭看了看同樣萎靡不堪的王、林、李三位家主,強打起精神問道:“流寇攻城在即,幾位再回去看看能不能從府中抽調出一些青壯前來守城啊?”
王守城苦笑著搖搖頭:“大人,實在是沒人了,我等已經把府中的家丁僕役都抽調到城牆上了,此時府中剩下的只有一些老弱婦孺了,若是您答應讓差役到城中徵集百姓青壯一起守城那肯定能輕易徵召個幾千人。”
“不可!”
王守城的話剛說完,一旁的李源立刻就插嘴道:“此刻流寇攻城甚急,誰知道那些百姓中有沒有混有他們的內應和姦細,若是把他們給徵集上城頭他們臨陣倒戈的話咱們豈不是死得更快!”
林遠騰焦躁的喊道:“可是若是再不調集青壯上城牆守城的話咱們還能夠頂多久?恐怕用不了幾個時辰咱們的人頭就會被那些賊寇掛在城牆上了吧!”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就吵上了,聽得鄭發奎是頭大不已。調集城中百姓上城牆吧又怕裡面混進了流寇,不調吧他們的兵力又不夠,這可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題啊。想了半天,鄭發奎無奈的和起了稀泥:“算了,再看看吧!反正現在咱們至少還能頂一會!”
時間漸漸到了辰時,天色已經開始大亮了起來,城外的流寇也集結完畢。張獻忠提著馬鞭指著城牆惡狠狠的說道:“今天,老子就是用牙咬也要把這座破城給打下來,咱們絕不能讓活曹操這個狗日的看了笑話,孫老二,老子只問你一句話,你今天能不能把這座城池給老子打下來?”
孫可望昨天在應州城牆下折損了近兩千號人,心中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他望著城牆上那斜插著的日月旗,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才回答道:“八大王,您就放心吧,我只要半天時間,我一定會在午時之前把城牆上那個鳥官的人頭給擰下來,”
張獻忠點點頭,鄭重的吩咐道:“孫老二,包括你在內,咱們昨兒個已經在這裡折損了近四千多人,剩下的這些人只有不到八千了,若是今天再打不下應州城闖王那邊就會有人說怪話了,所以老子只給你半天時間,要是午時之前你還不能攻下應州城那就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了,你明白嗎?”
孫可望大聲說道:“八大王你放心吧,要是午時我還攻不下應州城,不用你處置我,我就在城牆下自個抹脖子,”
張獻忠很是欣慰的點點頭,鼓勵道:“好,老子在這裡等著你的好訊息,只要你能攻下應州城,我允許你和你的人三天不封刀!”
“好咧,八大王您就等著瞧好吧!”孫可望大喜,張獻忠答應他攻下應州城內後三天不封刀,這就意味著他孫可望在攻下應州城後可以盡情擄掠殺人,而且還沒有其他人馬來和他們強,他作為主將自然可以拿大頭,這讓他如何不興奮呢。
孫可望興沖沖的上了一匹黃色的劣馬趕到了南城牆邊,看著面前數千名或是手持刀劍,或是手持木棍鋤頭等農具的饑民們他大聲喊道:“兄弟們,八大王剛剛說了,只要咱們能在今日午時前攻下應州城,那麼咱們就可以三天之內在應州城內做你們相做的任何事情,裡面的金銀財寶、糧食甚至是女人都是你們的。但是如果不能在午時前攻下應州城,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當孫可望從大嘴裡喊出那個“死”字時,一股凜然的殺氣從她身上湧了出來,嚇得周圍的流民們眼中露出一陣懼色。
孫可望最後揮舞著手喊道:“好了,話老子已經說完了,現在老子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前進者賞,後退著殺!衝啊!”
“衝啊!”許多饑民眼中先是露出一絲懼色,隨即便被一股瘋狂的恨意所替代,他們高舉著手中的各種兵器發出了各種各樣的嘶啞的聲音朝著六七百米外的城牆衝了過去,一時間各種瘋狂的聲音響徹在應州城下。
“來了,流寇們又來了!”看著前方蜂擁而來的饑民,鄭發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忍不住失聲大喊了起來,“來人啊,快把這些賊寇打下去!否則大夥都得死!”
雖然鄭發奎有些失態,但並沒有人怪他。畢竟他只是個文官,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