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後方的聯絡。”
“哼!別的地方不好說,起碼渤海灣和黃海北部海域都是我們海事潛艇部隊的地盤,小鬼子又不是沒有嘗過我們潛艇的厲害!他們有那個膽在山東登陸嗎?”王樹常冷哼一聲,然後又憂慮地看著車窗外蒙蒙亮的天際,“只是不知道南京的國軍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南京,血戰仍在繼續中,23日從拂曉開始,攻城的日軍第十、第十二師團集結主力以飛機和大炮密集向各城門集中轟炸。古老堅固的金陵城牆被炸的亂石橫飛,城內大片房屋在日軍的炮彈和炸彈爆炸中轟然倒塌,多處城垣被日軍炮火擊毀。守衛各地的國軍各部在城內後方炮兵頑強轟射掩護下浴血廝殺,拼死反抗。城牆內外身著黃灰兩色兩軍戰死官兵堆積如山。苦戰至下午2時,日軍再次調來240mm攻城大炮狂暴連連發射炮彈,霹靂般的落彈巨響中,中華門上國軍大片大片被炸成遍地的肉醬,其中259旅旅長易安華少將在激戰中壯烈陣亡;3時,中華門城牆被日軍硬生生轟擊撕開一道數米寬的缺口,日軍如潮水般爭相湧入城內,水銀落地般四溢。成千上萬的國軍士兵在上級軍官死傷殆盡無人指揮的情況下前赴後繼撲上去堵塞缺口阻擊日軍,震天怒吼的中華門內外一時間直殺的日月變色。
南京衛戍司令部內,各地告急電話此起彼伏,本來就抱病上陣的總司令唐生智上將痢疾纏身,此時整個人顯的更加消瘦了。唐生智雙眉緊鎖,大口大口地抽著煙,羅卓英、劉興、周瀾、餘念慈、周鰲山、蕭令山、龍雲峰等師長以上的高階將領都沉默地肅立在他身邊,只有副司令桂永清中將還在前線指揮部隊反擊堵漏。中華門幾乎快被日軍攻破,已經有上千日軍突入城中與城內國軍展開巷戰,激烈的槍炮聲越來越近,城內已經充滿了硝煙,不利的戰局如千鈞巨石沉甸甸地壓在眾人心頭。
半晌,唐生智猛地要掉菸頭,聲音沙啞道:“南京現在十分危急,少數敵人已經衝入城內。各位認為還有把握繼續守下去嗎?”
羅卓英上將渾身硝煙塵土,他剛剛從前沿交戰之地回來,話中盡是火急火燎的急切:“司令,守衛各城門的部隊都傷亡慘重!傷亡慘重啊!八十七師、八十八師、一六〇師殘部都只剩十之二三了!再這樣打下去…就都快拼光了!”他重重地嘆息一聲。
儘管外面是七月豔陽天,但是司令部內的空氣冷寂的令人不寒而慄。唐生智擦了擦滿是灰土的眼鏡,慢慢掏出一封電報:“蔣委員長來電:如情勢不能久守時,可相機撤退,以策後圖。剛剛顧長官也發來意思相同的電文。我看…各位要是都同意的話,就一起籤個字吧。”他話中斷了一截,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唐生智又不敢一個人擔上“擅自後撤”的罪名,不然自己鐵定要給蔣介石背“丟失國都”的黑鍋了。蔣介石電文中的那句“可相機撤退”中的“相機”二字就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圈套,什麼時候才算符合這個模糊不清的要求還不是他蔣介石說了算!以後真要是追究起來,蔣介石一口咬定說你唐生智還沒有到“相機”的時候就擅自撤退了,自己怎麼辯駁?唐生智也不是傻瓜,他此時想徵得在場眾高階將領的一致同意,那到時候蔣介石追查起來,唐生智便可以解釋說“放棄南京是全體將官集體討論的結果”,蔣介石只好“法不責眾”不能拿他怎麼辦了。
就在眾人躊躇著準備掏筆簽字的時候,龍雲峰那特有的沉穩聲響起:“周司令,城內還有多少百姓沒有撤離?”
運輸司令周鰲山一愣,猶猶豫豫道:“大概還有四十萬。”他怕背上一個“指揮不力、翫忽職守”的罪名(畢竟龍雲峰曾眼睛眨都不眨就一槍崩了一箇中將師長),故意把數字說少了,實際城內平民是他報出的這個數字的近兩倍。
龍雲峰面露憂色:“還要多少天才能撤完?”
“大概、大概還要十天…”周鰲山吞吞吐吐回答。
“司令長官,我們現在不能撤呀!”龍雲峰焦慮道,“城內還有這麼多百姓,部隊倉促後撤勢必軍民爭搶渡口引起大混亂,日軍自然就乘亂攻入城內,這幾十萬百姓決不能丟給那些喪心病狂的日寇的!南京城內巷戰工事基本構造完畢,我們完全可以繼續節節抵抗頑強拼守。更何況,委員長曾在全國民眾和國際上保證南京起碼能守一個月,現在才二十多天,如果南京現在就丟了,不但國府在全國各介面前威信掃地,委員長在國際與論上也下不了臺啊!我們怎麼向委員長交代?”
龍雲峰最後一句話殺傷力極大,讓唐生智等人起了一身冷汗。是啊,要是讓蔣介石又在“國際友邦”面前丟上一次臉,恐怕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