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等了許久,只為等他的一個答案,卻見他連連搖頭,神色有些崩潰,竟道,“不!這不可能……昕兒不會騙我,更不會買通什麼大夫!”
見此,黎夕妤已知曉了答案,她暗自垂眸,看似不經意間攏了攏衣袖,可袖中的手臂仍在顫抖著。
她似是唯有這般做,才能不被旁人察覺出異樣,才能始終保持淡漠。
“老爺說的沒錯,昕兒不會騙人!黎夕妤,你休想冤枉我的昕兒!”這時,顧簡沫也忍不住開了口。
黎夕妤立即一個眼神掃了去,顧簡沫便嚇得縮了縮脖子,乖乖坐在椅上。
就在這時,突有兩名家丁衝進屋中,其中一人手中抓著個紙包,張口便道,“老爺夫人,這是在張猛房中搜到的!”
“什麼?”本就趨於崩潰邊緣的黎錚在聽見這話後,更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而顧簡沫卻猛地站起身,立即吩咐道,“快去將大夫請來,請他看看這究竟是不是毒藥!”
家丁很快便衝出房門,去請大夫了。
黎夕妤則款步後退,與荊子安一同,站定在一側,冷眼瞧著。
終於,這一場好戲,她等到了!
張猛,當初無情鞭撻她的男子,黎錚身邊的侍從,終於也輪到他了!
黎夕妤眼底的暗芒不時湧動著,不曾褪去分毫,更不曾多加掩飾。
如今在這黎府,人人皆知她又活了,人人也知她剜了黎未昕的心,卻必然因為黎錚的警告,故此無人敢將她的事說出去。
而她此番回到京城,本就是為了報仇。
那麼面對如此水準的敵人,她也實在無須掩飾什麼。
不出片刻,張猛被人帶來了正堂,正一頭霧水地望著黎錚,卻在瞧見黎夕妤時,驀然瞪大了眼。
黎夕妤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依舊漠然地站著,不言亦不語。
又過了片刻,大夫被人領了來,他檢視過那紙包中的物體後,輕輕點了點頭,對黎錚行了一禮,道,“回大人,這正是您中毒之因。”
有了大夫的確認,黎錚的面色漸漸沉了下去。
他冷戾地望向張猛,厲聲問道,“張猛,我平日裡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加害於我?”
張猛又驚又奇,連忙道,“老爺,您在說什麼呀!屬下何時害過您?該不會……您認為那毒,是我下的?”
“哼!”黎錚憤然拂袖,指著大夫手中的紙包,臉色已趨於鐵青,“好你個張猛,如今證據確鑿,任你如何狡辯,也休想撇清罪責!”
聽著如此決斷的話語,黎夕妤不由暗自冷笑。
她仍舊記得,當初黎未昕誣陷她偷了玉簪時,黎錚也是這般不給人半點解釋的機會,便兀自判了她的罪。
想不到時隔半年,他仍舊是這般武斷!
黎夕妤不禁想到了他的官職,大理寺卿。
他平日裡查案斷案,莫不也是這般草率武斷?無法秉公處理,不能為百姓們伸冤造福?
思及此,黎夕妤的眉頭竟驀然蹙起。
半年以前,無論黎錚如何待她,他在她心目中,始終都是高大的,始終都是清白的好官員!
而如今,他卻變得愈發渺小,變得令她……不齒。
“張猛,如今你有了害我的心思,那麼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再留你了!”黎錚的呵斥拉回了黎夕妤的思緒。
但見他大掌一揮,一語判了張猛的生死,“來人,將這包藏禍心的賤奴給我拖下去,杖責一百大板!”
“老爺!您不能這麼對我!”張猛立即出聲反抗,“屬下跟在您身邊八年,從來都是忠心耿耿,何時有過害您之心?如今真相未明,您便如此草率定了屬下的罪,屬下心中不服!”
張猛本就是個粗人,跟在黎錚身邊,也不過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危。
加之脾性耿直,如今又突然被人如此誣陷,而一心守護了八年的人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便這般定了他的罪,他必是心生怒意,不服氣,更不甘心。
而黎錚此人,他乃是朝廷官員,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被人這般頂撞。故此,聽了張猛的言辭,他的面色更加難看了,遂厲吼出聲,“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若是敢少打一板,今日所有人,都不準吃飯!”
“是!”又有幾名家丁衝進了屋中,合力將張猛拖去了院中。
黎夕妤轉眸望去,見張猛想要掙脫家丁的桎梏,便立即向荊子安使了個眼色。
荊子安意會,指間便不知何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