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微沉的臉,阿棗卻心下一暖,低頭笑了:“沒有,雖說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然若就這麼拿出十兩銀子來,到底太過招眼,所以我想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出手,你覺得怎麼樣?”
宋靳的神色這才恢復淡然,只是嘴上卻道:“不怎麼樣。”
阿棗自然不解:“嗯?”
“做法很對,但哪裡還能再用娘子的錢呢?”宋靳卻彎唇笑了,而後起身從一旁的小櫃子裡拿出一個小木箱遞給了阿棗。
裡頭竟有一百多兩銀子,阿棗當即就呆住了。他有多窮她是知道的,這錢……
“前些天想法子高價賣了幾幅字畫,得了這些錢,其中五十兩還給娘子,剩下的便勞煩娘子幫忙保管了。”
宋靳的話卻叫阿棗更加不解了,他一個默默無名的窮書生,誰會願意花這麼多錢買他的字畫呢?
宋靳便和她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其實也沒什麼,他不過是將自己的書畫署上了一個特別的名號,然後拜託蔣遊幫忙,拿到了城中最有名的書畫閣——雅境去賣而已。
雅境的客人皆是喜好風雅的富貴人家,宋靳的書畫又結合了原主的清俊飄逸與宋靳本身的蒼勁大氣,因此極有風骨,甚為獨特。再加上又有蔣遊等富家公子出面爭相搶購……
噱頭足了,又兼有實力,這些書畫自然也就能賣得起高價了。
若非和蔣遊等人分了成,這銀子該更多才是。
阿棗聽完呆了呆,而後就用一種奇異羞澀的目光看著他,只把宋靳看得狼性大發,按著她狠狠親了一頓。
後來見宋靳堅持要她管錢,阿棗便也不再推脫收下了——她明白他作為一個男人的驕傲和堅持。
同時兩人也十分默契地沒有人同任何人提起這筆錢,只等著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出手幫趙氏一把,將大妞順利地嫁出去。
不過對於這個“合適的時機”,阿棗有點把握不好。她知道那宋小虎家對大妞是不滿意的,不過是因著趙氏上門鬧了一場,那金氏才不得不暫時妥協。這時間若是拖久了,萬一要出什麼變故,怕是會影響到大妞的一生……
她雖不喜大妞愚蠢輕浮,但不論如何,她都是宋靳的親堂妹,且在供宋靳讀書一事上,趙氏確實也出了不少力氣,因此事已至此,她還是很希望大妞能順利嫁出去的。
宋靳聽了阿棗的擔憂,什麼話都沒說,只當即讓阿小去那找了宋小虎一趟。
也不知道宋靳讓阿小和那宋小虎說了什麼,原本見趙氏遲遲沒有拿出銀子,欲藉此悔婚的宋小虎母子竟當日就主動上了門,說是讓趙氏慢慢籌錢,他們在家等著。
趙氏這才鬆了口氣,但到底事情沒成,心放不下,這幾日便一直忙著東奔西跑地去湊錢。阿棗是她最大的希望,她自然沒有輕易放過,這些天還是時不時就過來磨一下。但因心中對阿棗生了恨,所以她現在磨的不是阿棗,而是宋靳。
阿棗見宋靳被她磨得休息都休息不好了,實在有些受不住,前些天便先給了她半兩銀子,說她和宋靳會再想辦法,讓她別太著急。
趙氏得了銀子,但還是很失望地走了,因為半兩銀子根本不夠。
阿棗和宋靳都以為她肯定還會上門,沒想她卻開始頻繁外出,也不來磨他們夫妻了,不知是做什麼去了。
想到這,阿棗莫名有點不安:“你說她這是做什麼去了呢?”
宋靳搖頭,沉吟半晌才道:“還是早些把這事情解決了吧。明日我請的假到期了,得回書院一趟,明晚我會回來,到時候你再把錢給她,就說是我從書院同窗那裡借來的罷。”
這個藉口很好,阿棗馬上點了點頭,但隨即就微微擰了眉:“可你的傷還沒好呢!明日就回書院……”
“捨不得為夫了?”宋靳卻突然笑了。
阿棗臉一紅,嗔了他一眼:“誰會捨不得臭流氓呀!不過是怕有人笨手笨腳的照顧不好自己,到頭來又連累我受累罷了。”
宋靳愛極了這樣狡黠靈動的她,又忍不住湊上去偷啄了她一下,被阿棗手忙腳亂地拍開,這才笑著道:“我準備退學了。”
阿棗頓時一愣:“什麼?”
“只是覺得唸書的話,在家裡也可以,不一定非要去書院。”宋靳淺淺彎唇,笑容舒朗,“何況科舉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總不能為了考試,連妻兒家人都不顧了。家裡就我一個健康的男人,我總該擔起養家重任才是。再者……我這樣時不時請假,其實也已和退學無異了,再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