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耳邊,響起幾年前,柳若晴經常在他面前唸的詞,她說這詞叫九張機。
他聽了幾句,唯獨這首詞最讓他深刻,此時也正是他的寫照。
他微微闔著雙眼,看著山間席捲而來的冷風,唇角勾著一抹苦澀,“可憐未老頭先白”
“我守得頭髮都白了,卻沒法守到與你執手白頭。”
沙啞的聲音,很快便被吹散在了空氣之中。
那天,他在無邊崖上,待了數日,一身玄衣,一頭銀髮,無盡悲涼。
如果當初,他能放下一切,帶著她遠離塵世,歸隱山林,起一間小屋,買一畝良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會不會他的晴兒就不會那麼早離開他了?
晴兒是在怪他吧,所以才沒經過他同意就走了,卻逼著他帶著無盡的痛苦,無盡的孤獨,硬生生地活下去。
半個月後,一蹶不振的靖王爺,開始重新入朝議政,平靜得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可大家都覺得靖王爺變了,他的眼睛裡,永遠都是一片死寂,就連說話的時候,那深不見底眼神,都平靜得沒有光亮。
他的臉上,原本就少之又少的笑容,再也看不見了。
從此,大家都知道靖王爺變了,變得不僅只是那一頭銀髮,他的心也隨著靖王妃的死,關上了。
確切地說,靖王爺不是變了,而是回到了最初,回到了那個認識了靖王妃之間的那個靖王。
涼薄寡淡,狠辣絕情。
而一路南下往京城進攻的墨家軍,隨著越發靠近京城,這場仗,變得越來越難打,損失也越來越重。
這讓原本士氣高昂的墨家軍瞬間開始有些慌亂了起來,而他們越是慌亂,戰況對他們來說就越是不利。
現在距離京畿還有一段距離,已經讓他們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至於京畿重地,甚至是皇城,那牢不可破的防衛,他們又該怎麼破。
軍心一散,氣勢也就跟著弱了。
昭明殿上,前方的戰報時不時地往宮中遞送進來。
“皇上,墨家軍如今被府陽城的守將攔在城門外無法攻城,臣認為,他們定會暫時停止攻城,從而去準備軍需糧草,只要我們從後方截住他們的軍需,墨家軍軍心不穩,我們自然不戰而勝。”
兵部尚書上前道。
言朔點點頭,視線又轉向朝堂上的其他大臣,道:“眾卿以為如何?”
話是問朝臣的,目光卻是投在站在前排的幾位親王身上。
言淵那一頭隨意束起的銀髮,在昭明殿上,看著極為刺眼。
見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