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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部分

泣不成聲。

等過了好久,她才漸漸平靜下來,放輕了腳步,走到院子裡,翻身進了東院。

東院裡,一片漆黑,只有鵝毛般的白雪,伴著月光,從空中落下。

聽奶孃剛才那話,想必言淵這會兒還沒有回來,她想了想,便推門走了進去。

這裡的擺設,完全沒有變,始終保留著她離開時的樣子,梳妝檯上屬於她的東西,也沒有被收拾起來,一切,都保留著,就像她還在一樣。

就連書桌上她當初為了給戲園子寫的那些戲的手稿,這會兒也還放在桌子邊上,疊得整整齊齊。

柳若晴看得雙眼發澀,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這會兒又蓄滿了她的眼眶。

她走上前去,手,拂過床鋪,上面一片冰涼,枕頭邊上,還放著一塊手帕,是當初她親手給言淵繡的,原以為他嫌棄她繡得難看,早就給扔了,沒想到現在卻只能靠著它伴著自己入眠。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人總是要死的,生離死別總是要經歷的,所以,她把這一切都看得很開,所以,她不能夠想象自己的死,對言淵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打擊。

拿著那塊手帕站在床邊停留了好一會兒,她才轉身離開,視線卻不經意間偏見了那敞開的窗戶外,那一道白色的身影。

她的心,驟然一痛,快步走到窗前,那個白色的身影,那隨風揚起的白色銀絲,刺得她雙眼一陣痠痛。

心,彷彿在那一刻窒息了一般,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孤獨的月色下,那人一頭銀絲,落寞地站在一個墓碑前,月光打在單薄的身上,彷彿將他跟整個世界隔絕了一般。

每晚,言淵都會站在這裡陪著柳若晴的墓碑說話。

墓碑上的字,是他拿著刀,一筆一劃親手刻下的愛妻柳若晴之墓。

他找不到她的遺體,在這裡給她埋了衣冠冢,他可以每天陪著她,一直到他可以去找她的那一天。

“晴兒,你讓我活著,我就活著,就這樣,陪你一生。”

他的聲音,喑啞得令人心碎。

梨花林中,白色的雪,落在言淵的肩上,梨樹上的枯葉早已經飄零,隨風落下,淹沒了面前的雪白的孤冢,也埋藏了一個男人和他一世的深情。

言淵在墓碑前緩緩蹲下,修長的指尖,輕輕撫上墓碑上他親手刻下的名字,眼底的哀傷,從不曾消失過。

縱使他位高權重,縱使他俯瞰江山,可這個江山之中,早已經沒有他所珍愛的了。

“晴兒,安心在這裡待著,沒人敢來打擾你的安寧,你活著的時候,我沒能護你一世安好,如今你離開了,我也要護你一世安寧。”

這孤冢之中,即使沒有埋著他的晴兒,可那個女子,早已經埋在他的心底深處,一牽扯,就會傷筋動骨。

柳若晴用手捂著嘴,才掩蓋住自己痛哭的聲音,手掌被她咬出了深深的牙印子,她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卻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無盡的悲涼和孤單。

她無法想象他的痛苦,卻在看到他滿頭的白髮時,心,瞬間碎了一地。

這樣的男人,她怎麼恨得起來,怎麼怨得起來,即使被滅門,她也沒辦法做到去恨一個這般深愛著自己的男人。

她沒辦法做到像雲嬌容那樣,可以狠心對皇帝下手,她甚至連恨都恨不起來。

讓她怎麼恨,怎麼怨呀。

“言淵言淵”

她下意識地喊出了他的名字,甚至恨不得立刻衝到他面前去。

鼻血,又開始不停地往下掉,染紅了她的手掌和袖口,她低眉看了一眼,窗臺上,也落下了幾滴。

“什麼人?”

突然間,隱在附近的暗衛聽到她這邊的動靜,厲聲喝道。

言淵平時在梨樹林的時候,是不允許任何人跟著,包括暗衛。

所以,這些暗衛只能遠遠地守著,因為離得遠,所以只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言淵身上,自然也就忽略了房間裡出現的人。

加上柳若晴本身就有極好的輕功,暗衛們一開始並未發現她。

如果不是她剛才情緒失控出了一點聲音,他們也根本發現不了。

聽到暗衛的聲音,柳若晴猛然回過神來,一緊張,手忙腳亂地擦了擦鼻尖處的鼻血,下意識地要逃走。

現在,還不是她露臉的時候。

靖王府的暗衛跟皇帝身邊的暗衛差別不大,加上柳若晴曾聽秦暄說過,言淵身邊還有影衛,所以,柳若晴想要白天時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