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驍王沒有防備住,也是樊景的關係,與淮南無關,大齊與北疆真的起了紛爭,那麼淮南便可坐收漁利,同時向太子示好,一旦驍王僥倖獲勝,也可示弱於大齊,圖謀那太子能替淮南拖延些時機……
衛宣氏見鄧懷柔主意已定,便不再言語了,她的眼眸微轉向馬車外,夫妻二人俱是各懷心思,便是一路無言沉思……
馬車疾馳,駛過正在修繕的為了一個月後而準備的教場,雖是冬日,可是許多工匠正在打著赤膊夯地,一時間空闊的土地上塵土飛揚。
衛宣氏微微揚起了下巴,因為她知道,雖然教場尚未竣工,可是一場無形的廝殺已經開始了……鹿死誰手?
未定!
皇帝親自下詔演兵,當然是慎而又慎的事情,前來觀禮的部將自然也不會在少數,有些驍王的老部將甚至攜了家眷提前趕到淮南面見驍王。
身在江南的竇勇便提前到了淮南。
只是讓飛燕沒有想到的是,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閨中的密友——隆珍。
當她聽聞負責接待的賓朋的魏總管提及那位竇將軍似乎帶了個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女人一同前來,看著那側臉兒隱約是隆珍小姐時,心裡便道了一聲不妙!
她帶了寶珠在幾名侍衛的隨護下急匆匆地到了竇勇暫居的驛館,心知此時竇勇正在軍營面見驍王。二話沒說,硬闖了竇勇的臥房,果真見了一身紅色的嫁衣被捆得結實,滿臉淚痕的隆珍。
飛燕連忙抽了侍衛的短刀替隆珍鬆綁,又掏出了她口裡的布條。原想著再寬慰受驚嚇的她兩句。沒想到隆珍居然立刻便坐了起來,直直地往門外衝去,破口大罵:“竇勇!你個屠豬的瘟夫!給我滾出來!倒是一起去了驍王的面前辯理,看看還有沒有王法!竟是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掠他人婦!你個橫行霸道的瘟生!”
也許是一路都塞了布條,憋悶的怨氣甚大,那高亢的嗓門是半天都止不住的。
飛燕本來因著隆珍的遭遇,也是義憤填膺,可是未曾想到鬆了綁的閨友如此中氣十足,一時間竟是止不住了,隱約生出將布條重新塞回去的衝動……
好不容易勸下了她,又趕在竇勇沒有回來前上了馬車,隆珍飲了寶珠遞來的一盞茶,略平復了下心情,才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隆珍迴轉了江南後,果然如她先前所料,閒言碎語如同江南的連綿梅雨沒有停歇的時候,一個給新朝武將當妾的被休離回了老家,這樣的話引子當真是嚼不爛的話題呢!不顧幸好隆珍一早便料到了這點,早早地在外面自買了一處小宅院,帶著侍女僱傭了管家小廝自立起了門戶。
原來便是關起門來各過個的日子,倒也相安無事。怎奈在選買宅院時,隆珍露了錢財,便叫自家的兄嫂盯上了。
隆珍的堂哥原本是錦衣玉食慣了的。當初匆忙離京雖然帶了大半的細軟,可是從那歌舞昇平的京城繁華之地來到了江南,終究是有些不適用,便是結交了些狐朋狗友,出入賭場幾年間便將大半的家產敗得差不多少了。
原以為隆珍一個被離合的小妾,身上的傍身之物也是不多,回到孃家終究是個拖累,那當嫂子的,一開始便是有些冷言冷語,可是沒想到這小姑子竟然金銀之物豪不短缺,她買的那處宅院雖小,但是因著位置極佳,院內佈置清雅,價格不菲,可她居然只是看了一圈,便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
後來堂嫂細細打聽,這才知道這歸鄉的小姑子乃是個富戶,頓時有些悔不當初。於是便琢磨著讓隆珍改嫁給自己患有腿疾的弟弟,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算盤雖然打得精巧,可惜這隆珍早就不是幾年前那個侯府端雅的千金了。若是說在殺豬將軍府裡學會了什麼,那便是熱油炸鍋的潑辣氣。
當堂嫂引著她那瘸腿的弟弟入了她的家宅美其名曰嘮家常時,隆珍毫不客氣地命著管家將這恬不知恥的姐弟倆橫掃出門。
氣得那位嫂子回家破口大罵,又平白造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隆珍心知獨身女子撐起門戶不易,便是有心覓個老實的漢子招贅入門。可是人選還沒有物色好,那瘟生竇勇竟然直追來了江南。隔三差五地差人送東西來,竟是攪得人不能安生,難道那新納的小妾竟是不合他的心意,復有追來江南糾纏她作甚?
她心知唯有絕了這竇勇的念想才能安生度日,便是急匆匆尋了媒婆,左右挑揀,總算是尋了中年喪妻的落第書生,因著是自己招夫倒也不用羞澀,便是親自去了媒婆家裡約見了兩次,那書生儒雅溫和,倒是個良人模樣,也是對隆珍一見鍾情,願意當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