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別慪氣了,我來接你了。”
第40章
飛燕往榻側退了一步,不卑不亢地說:“樊將軍,您誤會了。飛燕的終身大事豈可是因為跟人慪氣而為之?嫁給驍王是我心甘情願,將軍若是來道賀的,這份心意我已經收下,將軍不宜多留,還請自行離府不送了。”
聽了這近乎冰冷的對答,樊景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猶記得他們最後一次獨處時的情形,二人真坐在秋風颯颯的山頭,那時,他好像是聽著飛燕似乎訴說著戰事結束後,解甲歸田,暢遊山水間的種種暢想,可是那時,他雖是嘴上答應,心思卻是一路飄搖,有些魂不守舍。再回想時,竟是想不起燕兒,那時溫柔地依附在自己的身旁時,都說了些什麼。
那時,白露山戰事吃緊,不但要對抗齊軍的圍剿,還要抵禦北部邊疆遊牧族的侵襲。
通古部是北疆的最大部落,只有藉助了他們的力量才可一解當時的危困。而當時通古部族長提出施以援手的唯一條件,便是希望他能迎娶自己的女兒。
而阿與公主則私下偷偷找到了她,直言自己清楚他早已有了意中人,也無意與尉遲小姐爭寵,可是父王是絕對不會平白幫著一個不相干的族外之人的,只要他願意,她寧願與他掛著夫妻的頭銜,做個虛名夫妻,一解樊景的圍困,以後會自願讓出正妻之位給尉遲姐姐,而她甘願為侍妾,盡心服侍他與尉遲姐姐。
若是旁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加以回絕,可是現在白露山內憂外患,急於一個契機改變現狀。而阿與公主柔聲細語的話更是打消了他最後的疑慮,反覆幾次的躊躇後,他終於對飛燕撒了謊,將她騙走籌集糧草。
原來在他的計劃下,飛燕是要離開三個月的,這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扭轉白露山的劣勢。只要飛燕回來,他一定也解除了與阿與公主的婚約……
可是飛燕竟是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他,便是這樣負氣一走了之了。
“飛燕,我與那阿與成婚只是權宜之計,有名而無實,到現在都是清清白白,不曾逾越禮制半分,我還是以前的那個只愛尉遲飛燕一人的樊景,可是隻是一年,你呢?心裡真的沒有你的樊大哥了?我們以前的盟誓,難道就抵擋不了這些微的波瀾嗎?”
飛燕聞言一愣,過了半響才說道:“原以為至少倒是成全了一個痴情的女子,想到不竟有人比我還傻……”
樊景原以為自己道出了隱情,飛燕緊繃的俏臉能略緩一緩,卻不曾想,她說出了這樣的話來,白淨的臉上不禁劍眉緊鎖:“燕兒,你現在應該清楚,從始至終,我都不曾辜負於你了。”
尉遲飛燕不禁抬頭看了看樊景,他還一如從前一般溫文儒雅,她曾經以為這個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鐵血硬漢,在私下卻是這世上最溫柔多禮之人,是什麼改變了他?竟是變成了連她也認不得,看不清的模樣。
“那阿與竟然肯自毀名節,嫁給一個根本就不愛他之人,可見她用情至深。樊將軍既然已經與她成禮,就莫要辜負了妻子的一片痴心。”
“燕兒!你怎麼還不明白!難道你竟是貪慕富貴,寧可嫁給那驍王做妾,也不肯跟我回轉白露山嗎?”樊景忍不住低聲喊道。
飛燕疲憊地閉了一下眼,深吸了口氣道:“怎麼回去?已經是回不去了。飛燕雖然家道中落,可是亡父的教誨一刻不敢忘記,萬事難以抉擇時,當選一個‘義’字,你既然已經與公主成禮,怎可盡了好處而始亂終棄?阿與公主雖然大氣,肯將正妻之位相讓,可是飛燕卻並不想攪了你們二人的夫妻情緣。若本該是我的,怎需要他人委屈相讓?你要我回去,可是忘記了諸葛書生是個怎樣驕傲的人不成?”
樊景也是被飛燕的倔強氣極了:“清高的你便可嫁給霍尊霆那廝為侍妾?難道成為那樣一個毒辣之人的侍妾,便是不委屈?”
飛燕不再看他,一雙鳳眼淡漠地望向了窗外:“他不曾騙我,給我不可企及的希望,他許我叔伯一家安康,我付我後半生年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有何不可?”
樊景看出了飛燕眼底的堅決,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那隻輕盈的燕兒,這一刻,竟是要飛離了他的懷中……他從來不曾想過若是飛燕不再愛他該是怎樣的情形,可是這一刻竟是隱約成真,頓覺心裡最柔軟的那一塊彷彿被利爪狠狠撕扯過一般。
可是事已至此,他是絕不會任著她胡鬧嫁給那個陰險的男人的,便是打定了主意,就算強擄也要將她帶走,於是抿緊了嘴,冷聲說道:“你現在這到底在與我慪氣,可是我怎可看你一步錯步步錯,你可知那驍王早就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