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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乃是前朝主管水政司的傅雲龍大人。在這大齊新朝中,因著兩年前治理黃河水患的功勞,他升為左丞相,雖然在王彥庭這位右丞相之下,但是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

王丞相的公子迎娶了公主,傅家則是一心嫁女,要將嫡出的二小姐傅林秀嫁與太子為妻。

那沈家的千金身染“惡疾”,倒是也給太子敲了警鐘,也慢慢揣度出了父親要削弱母親外戚的意圖。不由得暗罵一聲老二狡詐,當真是個不吃虧的油頭!

由此,便也絕了迎娶表妹為太子妃的心思,轉而物色些朝中妥帖的文官之女。而這傅林秀便是在太子的名單之上。之前幾次入宮,與其他的千金們一起讓皇后過眼了。

她比飛燕小了二歲,芳齡十六,模樣倒不是傾國傾城之貌,但到底是狀元世家所出,舉止儀態甚是得體,正是有當今聖上極為欣賞的大家之氣。當飛燕入殿時,傅小姐一眼便看到了她,倒沒有像別的舊日相識那樣,紛紛當做不見似的別開眼,而是衝著她極為溫婉地點頭一笑。

需知今日納禮,來的都是各個府宅有頭臉的女眷,不是正妻便是嫡女。有哪個府宅上派來了妾室名位的?就算這尉遲飛燕還未成禮,頂的是尉遲侯爺親侄女的名頭,也是不配入了這元龍殿內的。

沈皇后見了飛燕,也是臉色一沉。

近日她與皇上不太和睦,皆是因著這個剛入殿中的女子而起。雖然她心知根本的緣由是因為皇帝是生出了對自己婆家的戒備之心,可是想到疼愛的外甥女此時正在廟庵裡伴著青燈木魚,無常鐘聲,還是難免生出了遷怒之心,便是坐在高位上,用戴著碧璽甲套的手指重敲了下扶手,對著身旁的樂平公主道:“你的二哥越發是沒了章法,這是什麼樣的日子,競讓這樣沒有頭臉的來給你納禮。”

樂平公主倒是不以為意,拉著皇后的衣袖說:“母后,是孩兒讓她來的,到底是二哥家的側王妃,也算是孩兒的嫂子,那昔日賣豬肉的都能來得,她一個侯府出身的小姐有什麼來不得的?”

樂平口裡那買豬肉的,乃是大齊平定將軍竇勇的正妻,那個隆珍口裡的母夜叉吳氏。雖然竇勇是屠戶出身,但是如今卻是大齊開國的赫赫功臣,位列公卿,這昔日的村婦吳氏也是堂堂誥命夫人,正頭叉著扶搖金釵,簪了滿頭的絹花,坐在殿下的位置上,與一群同樣是新晉的貴婦眉飛色舞地大笑著說著什麼呢。

皇后聞聽樂平公子這般說辭,倒是詫異地微微瞪了下眼睛,心道:女兒什麼時候竟是這般向著那尉遲家的婦人?倒是小瞧了她,當真是有些手段的呢!”

第24章

到了納禮的吉時,眾人擺駕到了元龍殿旁的側殿上,由大內太監總管宣讀納禮的禮單。看著眾人的獻禮,飛燕心道魏總管說得倒是不錯,各府的獻禮皆是巧花心思,將整個側殿映襯得珠光寶氣,令人眼花繚亂。

唸完禮單,便到了折織錦,亮喜被的環節了。只見皇后含笑請那傅家小姐傅林秀上前與三皇子未出京的王妃一同折被。

這實際上便是隱形地宣告,傅林秀便是那板上釘釘的太子妃,這不由得讓眾人投去羨慕的目光。一時間納禮結束後,傅小姐的四周當真是熱鬧得很,女眷們眾星捧月般圍繞在了身側。

飛燕倒是沒有湊趣,而是一個人默默地出了殿門,等候著皇后擺駕戲園子去看戲。

前梁盛行的劇種,到了大齊這裡便是走向了末路黃昏,因著皇后是新野人的緣故,最近京城裡盛興著連梆子戲。這個戲種原是不登大雅之堂,只是在小地方祭祖的時候搭臺子去唱上三天圖個喜慶而已。

可是因為新野出了真龍天子的緣故,這連梆子戲也是跟著雞犬升天,被皇后請進了京的班主也是個有眼色的,花重金請來先生沒日沒夜的趕出了幾個新劇本子,又讓班下的戲子們排練,趕著天兒的讓宮裡都能瞧上個新鮮的。

公主落座的時候,見飛燕坐得甚遠,便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此舉又是讓一干女眷們心裡敲起了邊鑼,這驍王府未入門的側王妃竟是得了那性子向來孤高刁鑽的公主如此厚待!待她竟是比那準太子妃傅小姐還高看一眼似的,真是讓人有些嘖嘖稱奇。

不過尉遲飛燕卻有些承接不得這樂平的拳拳盛意,只覺得當妹妹的倒是真與他的二哥像得很,都是忽冷忽熱讓人摸不住脈門。

而那皇后則將傅小姐叫到了身旁,坐到了一處看戲。

連梆子戲的唱腔是新野方言,幸好並不是晦澀難懂,就算是京城裡的那些箇舊族們也能聽得個囫圇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