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披雪白狐裘的飛燕從馬車上下來時,先前曾經見過她男裝模樣的將士們無不一愣。
只是換了一身貴氣的狐裘羅裙,加上簡單大方的髮鬢式樣,眼前這個女子的大家閨秀氣質竟是不輸給正妃程無雙。
眾人只當這側妃是來探視昏迷的驍王病情,也並不在意。可是當飛燕在肖青的引領下朝著驍王所在的寢營走去時,卻被從幾個眼生的侍衛攔阻了下來。
“沒有王妃的手諭,哪個都不準隨便探視二殿下!”面對肖青的質問,那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面無表情地說道。
肖青聞言,橫眉立目伸出腳來一腳,便將那兩個侍衛踹了出去。身後的侍衛也一擁而上將長刀架在了那幾個攔路的侍衛脖子上。
就在這時,聽到了來報的程無雙身著閃亮的鎧甲,在幾位將軍簇擁下走出了營帳,臉上掛著幾絲冷意走到了他們近前。
突然毫無預兆,從自己腰間抽出了長劍,直直朝著尉遲飛燕的方向砍了過去,肖青那時並不在側妃的身旁,眼看著及時回防無力,恰好在程無雙身後的竇勇眼疾手快,竟是衝上前去,徒手抓住了那劍身,換了旁人整個手掌都是要消掉的,幸好他手勁夠大,及時捏住了劍身,可是程無雙的下手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竇勇的手掌還是被刮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
但是肖青趁著這個機會,倒是及時回撤到了飛燕的身旁,揚聲問道:“程將軍,你這是為何?”
程無雙早就沒了在驍王面前的巧笑嫣然賢良恭順,一臉殺氣地說道:“大敵當前,殿下又身負重傷,身為後宅妾室不知安分守己,卻擅闖軍營,橫衝直撞,真當這裡還是王府的後宅,恃寵而驕行為無狀嗎?肖將軍,我這是行駛著後宅當家主母的權力,教訓不知進退的妾室,你們且退到一旁!”
這一番話語言辭鑿鑿,甚是鏗鏘有力,似乎讓人無從辯駁。可是出手便襲向一個弱質女流,實在是太過心狠。
而飛燕心內也是一翻,程無雙竟然是懶得再擺出一副賢妻的面容,難道……驍王他……
拼命地用指甲扣著掌心的嫩肉,飛燕命令自己迅速鎮定下來。她緩緩朝著程無雙一施禮,然後開口問道:“敢問正妃現在身在軍營,是以正妃的身份在申斥妾身,還是以三軍主帥的身份在整頓軍政?”
清亮的話音,如同被冰雪鎮過的清泉讓人聽得耳朵微微一顫,可是那溫和婉轉的話語,卻是透著嚴厲的質疑。
程無雙覺得自己這輩子最痛恨的女子,就當屬眼前的這個狐媚了,靜待佈置了許久,便是等到了眼前這個時機,怎麼能不享受一下慢慢虐待的快慰之感呢?
於是便冷笑問:“當家主母是如何,三軍的主帥又是如何?難道這兩樣的身份都是整治不了你這個賤妾了嗎?”
聽到她稍顯尖利的問話,飛燕卻並不急著回答,待得她那高揚的語調在在場的每一個將軍裡都稍微盤旋醞釀了一會後,才繼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若是身為當家主母,在殿下生死未卜之際,手刃身懷六甲的妾室,乃是斬斷皇室血脈,天理不容……”
聽得這話,在場的將軍們都是微微騷動,再抬眼去看飛燕,果然是身穿寬鬆裙襬,似乎有些顯懷的模樣。
程無雙原是想著趁著飛燕未開口之際,只當是不知緣由便是一刀結果了她的性命,哪裡想到竇勇會伸手阻攔。倒是給了這個賤人得空討命的機會。不過程無雙卻不急,氣定神閒地冷笑後接著道:“我道是因著什麼這般放肆,便是因著懷了二殿下的骨血便是目中無人了?不要忘了,我還身為三軍的主帥,如今驍王人事不醒,自然全都由我主持,你擅闖軍營,本該杖責五十,念你有身孕,那就掌摑五十吧!來人!行刑!”
說完,程無雙的眉眼微挑,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個清麗無比的女子。若是安穩地躲在矮山村裡,倒是一時懶得去收拾她,現在反而自己闖到了兵營前,真是自尋死路!就算那肖青竇勇兩個莽夫有心維護於她,可是在軍法面前也是無從藉口,只能袖手旁觀。一會便是尋了兩個手狠的,打得她氣血翻湧,然後再做些手腳,想不落胎都難!
可是就在兩個侍衛準備走上時,肖青卻依然領著人橫刀立馬保護在飛燕的身前。
程無雙眼睛一瞪:“大膽肖青!還不快快推到一旁!”
肖青卻是木著一張臉,撇著嘴角道:“敢問程將軍可是有三軍的帥令,以正視聽?也要讓我等將士們知曉,您可是驍王欽命手持兵符,統帥三軍的主帥?”
程無雙沒想到肖青會突然開口發難,表情不又得微微